晁功绰万万没有料到来的居然是个少女。
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她方才进门的声势及身法,绝非等闲之辈。
晁功绰不敢掉以轻心,首先采取攻势。
他手指在剑尖上一弹,一声龙吟般地脆响渐渐扩散开来,久久盘旋在大厅之中挥之不去。
起先众人还以为晁功绰在故弄玄虚,但随即便发现有些不妙。
因为这声剑吟好像一股有形的剑气直刺自己的耳鼓,开始只不过有些刺耳难受,随着响声越来越大,功力稍差之人已经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住了。
他们却不知道,原来晁功绰这一记“魔龙吟”是以他高深的内力催发声波,然后当声波传入人耳之后,对人的中耳做成猛烈的震荡。
人的中耳是人体平衡的关键,它受到破坏必然会导致人体失去平衡。
这种功法的原理和佛家“狮子吼”是同样的,只不过他是用剑音代替嗓音而已。
当然相对来说威力也小得多。
但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晁功绰昔年单人独创鬼王府一派,而且在波涛汹涌的险恶江湖中屹立三十多年不倒,绝非幸致,其个人的实力也是非同小可的。
那美少女刺客仿佛丝毫不受“魔龙吟”的干扰,她冷哼一声,高高跃起对着晁功绰连劈五剑。
这五剑看来平平无奇,好像她只不过是在空中乱舞一番,但对于承受这五剑的晁功绰来说,却像是坠入一个泥沼深潭一般,被她这五剑所挟带的劲力包裹在一个方圆六尺的空间内,“龙魔吟”也被其封闭在其中,无法穿透这个空间去攻击别人。
那美少女刺客劈出五剑之后对荆流云低声说道:“你们都出去罢,在这里碍手碍脚地也帮不上忙。”
荆流云一阵脸红,便作个手势命手下退出厅外。
而那崔明崇早就在那美少女刺客进来之后便溜出门外了。
此时由于晁功绰的“魔龙吟”被封闭在剑势之中,厅内众人再也不受其影响,见荆流云下令撤退,忙退了出去。
荆流云依仗着自己武功不错,不愿象别人一样溜出去,依然站在厅内观战。
他怕万一那美少女刺客抵敌不过,自己也好上去帮个忙。
因为,这次行动的最终目的便是要除去晁功绰这个心腹大患,若是不小心被他逃逸出去,那花溪剑派可就终无宁日了。
晁功绰终于找到包裹住他这五剑剑势的破绽,原来这五剑互相之间的连接之处便是这一招的漏洞。
看上去这五剑一剑连着一剑,首尾相连,循环不息,象是个天衣无缝的大网将自己笼罩其中。
但时间一长,两剑之间的连接已不如刚开始那般顺畅无碍,究竟它是由五剑组成而不是单纯的一剑,其连贯之处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出现断点的现象也是难免的。
晁功绰大喝一声,功力凝成一线聚于剑尖向着五剑连接处的断点刺去。
随着断点的被刺,它慢慢变成一条缝,最终裂缝越来越大,这五剑连成的剑势也被击散化于无形。
那美少女刺客见晁功绰脱出剑网,叹道:“能这么快便逃出我这招‘温柔乡’,果然不愧为鬼王!”
晁功绰虽然成功破去这招“温柔乡”,但心里的惊骇却非同小可。
眼前这个少女看上去决不会超过十八岁,但其功力之深却和她的年纪不成正比。
中原武林什么时候出了个如此厉害的角色,为什么自己从来就不知道呢?
自己府内“鹰卫”这个情报组织可以说得上是中原武林中最好的情报单位之一,可呈上来的资料之中却从没有这个少女。
她所用的武功绝非花溪剑派的功夫,花溪剑派之中也不会有武功如此厉害的年青高手,那么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她为什么要帮助花溪剑派?
这一大串疑问涌上心头,晁功绰隐隐觉得这其中一定包含着一个巨大的阴谋,鬼王府和花溪剑派之间的冲突也绝对不是表面上所表现的那样,单纯是武林中的黑白之争那么简单,鬼王府的覆灭只不过是这个阴谋的开始而已。
突然,他深深后悔自己作出的要李筑重振鬼王府的决定。
从眼前这些现象看来,这件事中有神机营和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高手参与其中,已经预示着中原武林即将迎来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日后的江湖必然风高浪急险恶非常,一个不好就会弄得个船毁人亡的下场。
而这些都不是李筑一个人的肩膀所能够承受的。
也许李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从此退出江湖,隐居山野,从此不问世事,这样他才能安然渡过余下的人生吧。
就在晁功绰胡思乱想之际,那美少女刺客突然怜悯地看了晁功绰一眼,口中淡淡说道:“看在你是个即将死去的老人的份上,我就破例告诉我的名字给你知道吧。我,是东瀛扶桑国万花御剑流的弟子月影。你是个值得尊敬的老人,战斗到最后也不肯认输投降。所以,我就给你一个灿烂的死亡吧!”
“菲樱之舞!”随着月影的一声娇喝,晁功绰只觉得眼前一花,失去了月影的身影。
出现在眼中的却是一片红色的樱花在风中飞舞。
自己好像漫步在樱花之中,身子轻飘飘的,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沐浴全身,只想就此一睡不醒。
突然,他觉得自己身子一轻,如同飘舞在空中的樱花一样在风中飘忽不定。
他仿佛看见初恋的情人从樱花丛中走来,她摇摆的裙裾,款款的身姿,温柔的眼波,浅浅的微笑,欲滴的红唇,这一切是如此地美丽。
她越走越近,自己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眼前的红色渐渐扩大,终于全部化为一片血海。
晁功绰发出一声浅浅的叹息,额前现出一道深深地血痕,微笑着倒下。
月影凝视着完全失去生命的晁功绰半晌,轻轻地摇了摇头,看也不看呆立在厅角的荆流云便慢慢走了出去。
此刻,天已亮了。
晨曦划破厚重的云层穿过大厅的窗棂照射在躺在地上的晁功绰的脸上。
他是如此地安祥,好像只不过是在沉睡一般。
至此,鬼王府总舵已破。
在接着的五天之内,花溪剑派以雷霆万钧之势对鬼王府设在各地的分舵进行扫荡。
七天之后,江湖上最火爆的新闻便是鬼王府一派被花溪剑派剿灭。
鬼王府原有的地盘已落入花溪剑派的掌控之中。
从这一天起,花溪剑派已经坐稳了江南武林霸主的位子,而鬼王府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成了人们心中的一个记忆,一个遥远而淡薄的记忆。
九江城。
李龙阳住所。
鹰刀躺在床上快乐地哼着小调,眼睛却溜溜地随着芊芊曼妙的身姿在转。
两天前,也就是和傲寒比武决斗之后的一天,鹰刀以伤残人士需要细心照顾为理由向李龙阳征求一名女侍。
结果,在李龙阳非常不情愿的情况下,半求半抢地将芊芊要了来伺候自己。
李龙阳当然知道,只要是漂亮女孩子一经过鹰刀的熏陶,多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就算是她的人回来,只怕她的心却依旧留在鹰刀手中。
于是,他痛苦地做了一个决定,索性将芊芊送给鹰刀。
鹰刀客气再三,一边说君子不夺人所好,另一边却搂着芊芊的细腰不放,一副却之不恭的模样。
他那容光焕发,活象拣了八百两银子的兴奋劲,哪里还有半分“伤残人士”“需要细心照顾”的样子?
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能够看出他要芊芊的目的并非是需要芊芊来照顾他,而是他想“照顾”芊芊。
至于该如何“照顾”,那是鹰刀的拿手好戏,其中的细节问题便不是他人所能知道的了。
这两天下来,显然双方都比较满意对方的照顾。
这边的鹰刀就不用多说了,他此刻哼着五音不全的小调便能证明他的心情实在不错。
而芊芊能忍受得住鹰刀这种公鸭嗓子安坐一旁,神态间没有半分痛苦,这已经说明了问题。
更何况,当鹰刀偶然一不小心走调之时,她还爱心泛滥地回头咯咯笑几声,当作是鼓励。
鹰刀见芊芊沐浴在阳光之中,娇憨的笑容很是可爱,恨不得将她搂在怀中好好的照顾一番。
他望着芊芊高耸入云的胸部,浮想连翩。
若是红豆此刻见到鹰刀这般淫荡的眼神,只怕已经一拳挥了过去,将鹰刀痛扁一通了。
鹰刀笑嘻嘻道:“芊芊,你过来。”
芊芊放下手中摆弄着的女红,回头见鹰刀一副流着口水的 “色狼”姿态,哪还不知道鹰刀此刻打的肮脏主意,她绯红着脸颊道:“公子,有什么话你就这样说罢,我听着便是。”
鹰刀笑道:“你离我十万八千里的,我说着费劲,你还是过来坐在我旁边,我们也好说说体己话。”
芊芊咯咯笑道:“这一招你昨晚上便用过了,这一次休想我再上当。你说什么我都不过去。”
鹰刀仍然不死心:“我觉得昨晚的体己话还说得不够深入,现在我们在温习昨晚内容的基础上再更进一步如何?”
芊芊摇摇头笑道:“你老是要使坏,我是不会过去的。”
鹰刀长叹一声,只得作罢。
芊芊见鹰刀意兴阑珊闷闷不乐的样子,心内不忍,便柔声道:“公子,芊芊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想要怎样,我日后自会依了你。我也不是不愿意,只是你现在伤还没有好,实在不宜 ……那个什么。”她说到后来,羞意涌上来,脸上早已红霞满布,声音也越说越小,到后来几不可闻。
鹰刀听芊芊如此说道,心里一喜,道:“我就知道我的芊芊不会这般薄情。你不知道,只要你能坐在我身旁和我说说话,我保证我的伤很快就能好了,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好。所以,你还是过来罢,我们君子动口不动手如何?”
芊芊吃吃笑道:“什么动口不动手?说得这般难听!”
鹰刀笑道:“也就那个意思了。你到底过不过来?你再不过来我就下床来抱你了。”
芊芊微叹一口气,走过去坐在鹰刀身旁低声笑道:“既然跟了你,我就一辈子被你欺负了罢。”
鹰刀大乐道:“那我不欺负你好了,换你欺负我吧。”说毕,搂着芊芊的细腰向她吻去。
芊芊叫道:“你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的。”
鹰刀笑道:“我这不是在动口吗?”但接着,他的大手却滑入芊芊衣内放肆起来。
芊芊只觉身体渐渐发软,她不服道:“那你的手在干什么?你……你这不是在动手吗?”
鹰刀笑得更是淫荡:“我又不是什么君子!”
芊芊只能哀叹自己遇人不淑。
但此时的她已经无法说得出话来,因为鹰刀的手已越过藩篱滑到了非常要命的地方,她非但说不出话,简直连抗拒的念头都快要消失了。
就在这时,大门再度被人踢开。
一般来说,这么没有礼貌就闯入他人房间的人除了红豆不会再有其他的人。
鹰刀无语问苍天:“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刻,有些非常讨厌的人就会出现?真是太过分了!”
来人正是我们可爱的红豆妹妹!
但在鹰刀的眼中,红豆真是非常非常令人讨厌,简直是他命中的克星。
因为她每次的出现都能打碎鹰刀的春梦。
春梦了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