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刀自背后拔出大夏龙雀刀,高高跃起,陷陷避过脑后敌人偷袭的一剑。
但他身下的那匹懒驴可就没那么幸运了,首当其冲之下,登时被这一剑切为两半,连叫唤都没来得及叫唤一声。
“我的驴子,我省吃俭用留下钱来才买的驴子,还没有骑上几天,就这么没了。”鹰刀心痛地看着漫天飞洒的驴肉:“这都是钱呀,等解决掉刺客之后再把这些驴肉捡起来,卖了换钱,也不知道能卖多少?”
鹰刀一边在心痛驴子,另一边却挥刀还击来袭的刺客。
只见他身在半空,大喊一声:“断!”大夏龙雀已向来人斩去。
“叮”的一声。
两人刀剑相交,但刺客手中的长剑并没有如鹰刀所想一般应声而断。
鹰刀大吃一惊,他深知自己手中大夏龙雀的锋利,再加上他是在半空蓄势奋力下斩,即便是三尺厚的铁块也能削断,更别说是一把长剑了。
看来刺客手中的长剑决非是凡铁所铸。
鹰刀定睛细看来人。
果然是一个身材玲珑娇小的女孩。
她戴着一张金色的面具,口鼻全都掩盖在面具之下,身上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双腿细而长,纤腰盈盈一握。
不看别的,只看她这惊人的细腰,便已让人有一种销魂的感觉。
虽然她的脸被面具遮掩着,但她大大的眼睛却如一汪深潭,深邃而清澈。
就象一个久远而香甜的美梦,只要你一接触到它,就会被它所吸引而不愿意离开。
但这个美梦却永远被她眼中那一层薄薄的轻雾所隔离,让人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挫败感。
尤其当她冷冷地看着你的时候,她的眼神似乎可以将你冰封在千里之外。
此时,她正以这种眼神盯着鹰刀。
鹰刀暗想:“苏小小这骚婆娘的师妹原来是这般模样,和苏小小完全不是同一种风格。一个好象是人尽可夫的荡妇,这一个却好象跟男人有仇一样。能教出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徒弟,这当师傅的还真是高人啊,却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不过,这个女孩子的腰实在是有够细呀,看得让人眼里冒出火来,要是能搂。。。。。。”想到这里,鹰刀的手不由一动。
好在鹰刀马上停止继续往下想,否则就这么糊里糊涂地伸出手去,不被她砍断才怪。
那刺客见鹰刀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盯着自己的腰,不用想也知道鹰刀脑袋中装的是什么念头。
她心中暗怒,真想一剑将鹰刀肮脏的脑袋给割下来。
但鹰刀方才那一刀却使她明白到,眼前这个男子看似是一个轻薄浪子,实际上他的武功却不弱。
刚才两人刀剑相交,可以感觉得到此人内力充沛,有一种无坚不摧的霸气。
若非自己武功略高他一筹,且手中的兵器亦是凡间少有的神兵利器,恐怕他那势大力沈的一刀劈下来,措手不及之下自己已难逃败亡的命运。
但奇怪的是此人的武功和性格与之前传来的资料似乎有比较大的出入,难道他不是鹰刀?
鹰刀长笑一声:“可惜啊可惜,差那么一丁点儿,我的脑袋就要被你切下来了。我想,你就是苏小小的小师妹吧?虽然不知道你的脸长得怎么样,但身材不错,实在是不错。你当杀手真是可惜了,或许还有更适合的职业等着你去做。比如说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
那刺客双眉一皱,觉得跟这种无聊的男人说话实在是浪费自己的口水,最实际的做法就是将他暴打一顿,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他来。
于是,她连打招呼都省了,挺剑便刺。
鹰刀凭着天魔气的特性,接连闪过那刺客势在必得的几剑。
虽然每一次都是差之毫厘地避过,但他嘴中却依旧在那里胡说八道,装作很轻松的模样:“这位姑娘,你我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要如此苦苦相逼呢?哎呀,你这一剑再往左刺三寸,就能刺中我的屁股了,可惜可惜。。。。。。”
经过这一番交手,那刺客已经能够了解到鹰刀的武功唯一可以凭借的只不过是他那一身充沛的内力和莫名其妙的步法。
每一次明明要刺中他的,却偏偏会被他躲过,虽然每次都躲得很狼狈,但也不得不承认那是闪过自己剑招的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
至于他的进攻招式杂乱无章,缺乏和他内力相匹配的威力,从这一点完全可以看得出来,鹰刀的刀法,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她却不知道,鹰刀所习练的天魔气对突发事物有着一种本能的自动反应,它能使鹰刀在不自觉地状态下对一件事物的处理采取最直接最简单的手法。
其实,连鹰刀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和她打斗之时老是东滚西爬狼狈不堪,明明那女人一剑刺来,自己完全可以左退一步避开,可实际上自己却变成了向右前翻,趴在地上,自己一贯以来所保持的“玉郎”形象在这一战中丧失殆尽,真是丢脸啊。
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采取左退一步避开剑招的“玉郎”肯定会遭到那女人无情的斩杀,而向右前翻,趴在地上的“蠢狼”却能悠闲地欣赏那女人的蜂腰美臀在风中摇摆。
几次下来,鹰刀已经能够深切领会到,做“玉郎”的下场往往会很凄惨,而做“蠢狼”却是悠然自得,间中还可以调戏调戏眼前这位身姿曼妙的美少女刺客。
比较起来,就是傻子也应该做出最实际的选择。
鹰刀一边在那儿快乐地扑跌滚爬,一边感叹:“人生能快乐的做一回蠢狼,且有美少女陪同玩耍,真是夫复何求啊!”
那刺客连变七种剑法,有一种甚至是西域失传已久的“狂沙剑法”,均一一被鹰刀躲过,对他丝毫不起作用,心情不禁渐渐沮丧起来。
虽然鹰刀刀法极差,对自己完全构不成威胁,但自己却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样下去就好象两个人在闹着玩似的,已经失去了自己来刺杀他的意义。
既然如此,还不如另找机会下手。
于是,她收剑后退,道:“鹰刀,我还会来找你的。”说毕,手一挥,身前爆起一阵浓烟。
等浓烟散去,人已不知所踪。
鹰刀大叫:“喂,你先别走,我还有话要说。”
空山寂寂,无人应答。
鹰刀嘟囔道:“什么嘛,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个,也太没有礼貌了。这人鬼鬼祟祟的,下次可别在我洗澡的时候出现,那我就亏大了。”
他将大夏龙雀刀收到背后,皱着眉头捡了几块看上去还算干净的驴肉,扬长而去。
不久,那刺客出现在两人打斗过的地方。
她徐徐摘下脸上金色面具,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绝世容颜。
只见她目视渐渐远去的鹰刀的背影,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朱唇轻启,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混蛋!”
两天之后。
鹰刀走在大街上,怀里揣着叮叮当当的几个铜钱,在东张西望地寻找羊牯。
这是一个颇为繁华的城镇。
大街两旁酒家店铺林立,行人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突然,鹰刀眼前一亮,看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趾高气扬地向前走来。
只见此人两眼朝天,半眯着眼,嘴中叼着一根牙签,摇头晃脑的踱着碎步,腮帮子两边的肥肉随着他的步伐一抖一抖,一副富得流油的派头。
你如果看见这种人,一定会觉得,你若不帮他花掉一点钱,那是天理不容,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鹰刀哈哈一笑,迎上前去,握住那人的手道:“猪兄,好久不见,没想到猪兄风采依旧,潇洒不减当年啊。”
那“猪兄”奇怪地望着鹰刀,道:“这位兄台,你莫非是认错人了,在下并不姓朱。”
鹰刀笑道:“猪兄说笑了。想当年,你我二人在淮阴城内一起喝花酒,听小曲儿,那是何等快活,怎么几年不见,猪兄竟然不记得小弟了?难道你连我向你借了三百两银子的事都忘了?”
那“猪兄”本想甩开鹰刀拉着他的手,好顺便呵斥一番鹰刀莫名其妙胡乱认人的毛病。
谁知,听到鹰刀居然曾经欠他三百两银子,立时喜笑颜开,原本想甩的手马上紧紧握住鹰刀,生怕鹰刀就此走了。
那“猪兄”笑嘻嘻道:“啊,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老弟,哥哥我今天多喝了两杯,头到现在还是晕忽忽的,还请老弟你多多原谅。不知那三百两银子的事。。。。。。?”他可不知道鹰刀姓甚名谁,无奈之下只能就此简称一声“老弟”,满心希望鹰刀没有因此觉察出他不是鹰刀所说的“朱兄”。
鹰刀笑道:“我说呢,猪兄怎么可能忘了小弟呢?就算猪兄忘了小弟的人,也不会忘了小弟向猪兄借的三百两银子啊!哈哈!说笑,说笑。小弟这半年来,辞家出门游历,今天恰巧在这里碰上猪兄,也算是有缘。既然如此有缘,还请猪兄卖小弟一个薄面,让小弟我做东,请猪兄你到前面酒铺中小酌几杯如何?一来,我们哥俩叙叙旧,二来好让小弟我有机会还了猪兄那三百两银子。”
那“猪兄”喜出望外,无端端天上居然会掉下三百两银子来,无怪乎早上出门的时候,树上的喜鹊会在自己头上拉了一坨屎,当时还以为是晦气,却原来是吉星高照,鸿运当头啊。
那“猪兄”忙道:“老弟说哪里话来。既然到了哥哥我的地头,自然该我请老弟喝酒,怎么能让老弟你破费呢?”
鹰刀故意争持一番,无奈那“猪兄”坚持要自己付帐,而且要到城里最好的酒楼“英雄居”去,鹰刀只得同意。
鹰刀长笑一声,挽着“猪兄”的手,两人屁颠屁颠地向“英雄居”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