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白洛年在夏悠身边坐下,这才看向对面两人,礼貌示意,“二皇女,五皇子。”
除非被人刻意打压住,宫里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得及快。
昨日欢迎宴会只有第一皇夫能参加,他虽然没去,但宴前就听闻宫采买的宫人说大吕国派了使者前来,一起的还有二皇女和五皇子。
眼前一男一女穿着贵气,他便瞬间对上了号。
吕清从他进来眼睛就没离开过。
男人穿着白底红色镶边长袍,在光线暗沉的雨天中,皮肤白得发冷,嘴唇却红润艳丽,鼻梁挺拔,眼睛内勾外翘。
一举一动不像昨日见的文皇夫那样,有着气定神闲的优雅。反而带着几分随性肆意。
打脸来的太快,这下吕清失去了昨日的官话张口就来的自如,面上浮出了一丝尴尬,再也夸不出口。看来她带来的人是真的姿色入不了这夏皇的眼。
夏悠想着白洛年性子,怕他在不分场合发表什幺惊风骇俗的语言,瞬间吞下了准备问他的话,也没看他一眼。
正沉默着,一颗剥了皮的突然荔枝出现在嘴边,饱满晶莹,散着清新的香味。夏悠快速看了他一眼,见他嘴唇微启,似是为哄她张嘴而无声说的“啊”。
“……”
夏悠心里尴尬。私下时兴趣来了可能会玩玩情趣,但在公共场合她还真没有类似于秀恩爱的经验和习惯。
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装自在地低头象征性咬了小口,汁水在舌尖化开,荡出丝丝适度甜味。
旋即,三人只见白洛年收回手不带犹豫,甚至像是习惯性的下意识吃下了剩余的荔枝,吐出籽让宫人收捡去。
行云流水似的动作让夏悠脑里一长串脏字刷屏,桌下的手不受控制朝他腿上重重锤了下。结果反被他抓住,牢牢交握在一起。
“白皇夫看着倒是比文皇夫和善许多,皇弟,你以后可要多向白皇夫学习学习。”
夏悠趁吕清说话期间把手抽出来。白洛年不满又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又将她捉了回去。
“……”夏悠干脆放弃了挣扎,看向吕清,“向他学习作甚?五皇子看着安静乖巧,非讨喜。”
“也是,夏皇陛下昨日看皇弟舞蹈惊艳,他从小习舞,会的舞蹈可多了,腰功了得,陛下以后可有眼福了,”吕清笑道。
夏悠只觉她这句话来得突兀,也没细究。
“陛下果然就喜欢这些年纪小的呢,”白洛年手紧了紧,用气音在她耳边似是不甚在意地说道,“嫌弃洛年上年纪了腰不好?”
夏悠深深呼出一口气,忍无可忍,无需再惯着,笑着看向两位宾客,状似不经意说道,“腰好不得了啊,我这个皇夫长得不错,可惜就是腰不好。”
白洛年,“……”
“啊,”吕清惋惜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叹道,“这相貌已经难得,想来总有些遗憾。”
“洛年,听到二皇女说的话了吗?”她慈祥地拍了拍白洛年的手背,安慰道,“不要想太多太在意,长得好,腰差一点没什幺的。”
夏悠相信在宫里强大的传谣能力下,白皇夫腰不好这个消息很快就能人尽皆知了,看他以后还皮不皮。
两次毁了自家皇夫清誉的夏悠一点愧疚感都没有,甚至还有些想笑。
白洛年的确安分了几秒,然而仅限几秒,随后微微耷拉了唇角委屈问道,“那陛下还会疼洛年吗?”
夏悠:会,我会疼你妈的!
夏悠没再理会他,又和吕清聊上了。
雨势仍然凶猛,啪啪哒哒打在凉亭瓦面上,汇集在凹陷的亭脊中形成小股水流冲刷而下。
天色越来越暗,吕清看出了夏悠眉间困倦,站起身便要告辞,斟酌着又说道。
“夏皇陛下,明日估计也是雨天,那游湖还得推后几天。我看这雨中之景上好,不如明日让白皇夫带着我们吕国人在这附近转转,顺便和我皇弟聊聊。”
夏悠眉角轻扬,这个提议有点意思,“洛年,你可方便?”
“自是可以。”
事情敲定下来,夏悠坐在石凳上打了个哈欠便想起身回宫,刚站起身就被白洛年两手撑在石桌之间。
她擡眸看他,表情似笑非笑,“腰不好还逞什幺强?”
“陛下可还记得那日,说是第二日要宿在我宫中。”
“……”夏悠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幺回事。宴会太晚,一说话就忘记了这茬。
她还给吕国使者说要宿在文皓汝宫中呢,其实她两边都没去,侃完就跑回去蒙头大睡,还睡得挺香。
“朕不太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