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废弃的化工厂夜里只有几个保安,没想到员工休息的地方还有二三十个流里流气,吆五喝六的年轻人。
这几个人原本是跟着张琪在他场子里卖毒品卖气球的混混,张琪场子接二连三的倒了后,他们暂时没地方去,张琪就把他们安排在这废弃的厂房宿舍里。
“一人五个,见缝插针去二楼。”韩君砚庆幸来的路上喊了三个人帮忙,这几个都是他健身房认识玩散打的,平时见面比划几场,交情还不错。他刚才扫了一下,一楼都是四人间六人间的宿舍,二楼有一间的房门是防盗门,里面亮着光,应该是老板休息室。
“好嘞。”韩东城不知天高地厚的跑起几步,对着最靠近的人擡脚猛踹。
对方这一群人也都是混子,打起架来丝毫不输气势,见韩东城率先动手,周边几个人顿时围了上去,一通拳脚相加。
韩君砚和其他三个人这边开场慢了几秒,但也很快陷入胶着,一时之间满场地里全是拳头砸肉的闷声和男人低吼声,间或还带着骨头‘咔嚓’断裂的声音和痛苦的嚎叫声。
“哗啦啦——”“刺啦啦——”
有人拿来废弃铁棍,铁质品从地上划过在黑夜里发出刺耳的响声,还有人掏出水果刀握在手里。
“嘭!”韩君砚后背挨了一棍,疼痛感让他底盘微松,旁边的人趁机又踢在他腿上,反被他一脚踩在脚踝。
“啊——”那人抱着脚踝原地打滚,指着韩君砚大喊,“弄死他,都给老子过来弄死他!”
韩东城那边也不好过,毕竟是野路子,几下就被四五个人围着打,连还手的机会都找不到。
“砰!”场下一片混乱时,二楼的门突然打开,一束光亮从屋里照了出来,在这亮光中,一位娇小的少女跑了出来,隔着栏杆看到底下的场景后尖叫起来。
“啊!!!啊!!!”“嘭!!”“嘭!!”
少女尖叫声伴随着两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底下正在酣战的人被从天而降的两只灭火器炸的耳鸣,还有几个直接被气体崩倒在地。
韩东城趁着这一瞬间反身爬起,逮着手边的人猛打,随后又被回过神来的人围殴。
“呲———”“呲——”
一阵呛人的气体扑面而来,韩东城身边的几个人皆被这气体冲的捂住口鼻,站都站不稳,他趴在地上捂着鼻子擡眼看见苏芊雪抱着一瓶正在喷射的灭火器跑了过来。
一瓶灭火器喷完,苏芊雪把空瓶子往旁边混混身上猛砸,接着又解下背上的另一瓶灭火器,熟练地拔销握把喷射。
余光中苏芊雪看见一抹刀刃的寒光在眼前闪过,没有任何思索,身体直接做出本能反应跑到了韩君砚身边,锋利的刀刃从少女肩膀划过,刺破衣服带出一股迸溅出的血条。
可少女仿佛感知不到疼痛, 机械地对着韩君砚身边的人猛喷,没几下就把围着的人喷倒在地,手里的灭火器没了后少女尤不知停止,直接举着空瓶看到围过来的人就朝着脑袋砸。
“呀!!!让你们打我叔叔!让你们打!!”
灭火器举不动后,失控中的少女扔掉灭火器摸起手边的铁棍朝着人群乱挥。
“你们这些人就知道欺负我!我让你们再打!让你们再打我叔叔!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发狂中的少女蛮力十足,没有章法,不挑位置,高举往下铁棍就朝着头顶猛闷,横着挥扫铁棍就朝脖子上狠打,脚下被人绊倒后直接坐在那人身上扔掉手里的铁棍捡起砖头一下下往那人头脸上砸。
很快地面上倒了一大片人吭吭唧唧,四周好像安静了下来,只有一声声砖头砸人的声音。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有人指着地上的一大滩血失声大喊,而那血的来源就是少女身下已经被砸的面目全非的人。
这声音好像喊醒了举砖猛敲的少女,她擡起头,凌乱的头发盖住大半帐脸,露出在外的脸颊上全是血污,贴在眉骨上的头发丝上蜿蜒流出几条血痕,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喊话的人,犹如时刻准备扑咬厮杀的猛兽。
少女手里的砖头已经被血全部染透,光线摇晃时,似乎还能从上面看到黄白的斑块,怕是地上那人的脑浆都被砸出来了,她从已经没了动静的人身上站起来,拔腿往喊叫的人那里跑,几步追到后举起手里带血的砖继续往人身上砸。
“啊!!救命!救命!疯了!这女的疯了!”
回过神来的韩君砚急忙上前从背后紧紧把癫狂中的少女搂在怀里。
“呜嗯——呜嗯——”
怀里少女胸口不断起伏,胸腔里不断发出小兽般的低吼,拿着砖头的胳膊浑身紧绷,眼睛还死死瞪着前方,整个人好像没了神智,随时都会扑出去撕咬别人。
“啊——死人了!上面的人真的死了!”有趁机上去求救的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指着苏芊雪大喊,“这女的把他们两个都给杀死了!”
张琪的人闻言瞬间一哄而散,韩东城跑上楼后被房里血淋淋的场景钉在门口,半天回不来神。
房内的两个人男人,张琪双眼红肿倒地抽搐,胳膊上有几个带血的窟窿还在流着血,下半身血糊一片,不知道是被踩的还是踢的,肯定是爆了不能用了;程峰歪在地上,面部痉挛,口吐白沫,下半身的分身根上还斜插着一柄剪刀,身下是满地的鲜血,洁白的墙壁还有床上也全都是血手掌印。
韩君砚怀里抱着昏迷的少女走了上去,也被屋里的场景唬了一跳。
“小舅妈她……”韩东城鼻青脸肿,咽了口吐沫平复心情,这血腥的场面就是一般有谋划的杀人犯都可能扛不住,这是那个平时看起来温顺乖巧到无聊,脾气好到没脾气的小舅妈做的?!
“被我打晕的。”韩君砚把怀里的人儿紧紧搂着,若不是被逼到极致怎会失智做出这样惨烈的事情,哪怕是刚才他抱着怀里的人喊了好久,都没法让她平静,最后只能把她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