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考还剩不到一百天,每一次考试都能使林家安更能看清自己的实力。
就连班主任都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走好每一步,我相信你会有属于你自己的道路。”
林家安不知道什幺样的路是自己该走的路,他只是知道,易桐的那条路大概率不会和自己重叠。
每次模拟考成绩单发下来,他都能轻而易举找到她的名字,这实在太容易,她从没掉下过年级前三名。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仅是那几百个姓名,更是一种无法言说并且难以跨越的鸿沟。
这条沟壑始终提醒着他,想要追上她,有多难。
“你在想什幺?”
易桐的腿夹住了他的腰,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她光着身子躺在他的床上,屋里开了空调,她扯过被子盖在肚子上,拉着窗帘的房间,光线有些昏暗,她伸过手想要找烟,却想起今天出门只带了手机。
只能作罢。
腿搭在他的大腿上,易桐捏着他的手指把玩,“你刚刚在想什幺?”
她又问了他一遍,林家安转过头看她,他们刚做完一次,也许也不算做,他从没有真正进入过她,只是用手指,她的脸上还带着高潮过后的红晕。
林家安现在对这种事越来越熟练,他知道怎幺让她快乐,但除去这件事之外的一切,他全都没有方向。
“马上快毕业了。”林家安吐了口气。
“嗯。”易桐轻轻扣着他的手指,就是这里,刚刚让她身下一团糟,她湿了一大片,他的床单上还有留下来的痕迹。
他反握住她的手背,止住了她的思绪,“你想和你考到一个地方去。”
易桐坐正,和他对视。
笑了笑说:“你不需要为了我去选择一个城市。”
“可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他这句话攒了十足的勇气。
林家安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必须为自己的每一句话负责,既然已经做了这种决定,他就没有想过退缩。
易桐笑容慢慢收敛,短暂的快乐换永远的捆绑这在她眼里不是一个划算的兑换,她不会这样说,也不喜欢听别人讲。
空调的冷气吹到她的皮肤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缩进他的怀里,手指沿着他的乳头打转,“我喜欢听你说别的。”
她撑在他身体上方,舌尖舔了一下林家安棕色的乳头,“最喜欢听你说’想要’。”
林家安刚想摸她的头发,她就缩进了被子里,在他的身体上。
他的视线被被子阻隔,看不见她的动作,只能凭感觉。
感觉到那舌头在他腹肌处打转,然后再往下…
一口含住了他的灼热,舌头舔过龟头,再深一点就能顶到喉咙。
他忍不住低声呻吟,“宝贝…快一点。”
她却这时候停下,掀开被子,露出红扑扑的小脸,“求我。”
易桐指腹碾上他的乳头,侧着头在他耳边吹气,“求我我才帮你。”
他攥住了身下的床单,小臂上的肌肉都绷紧了,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他低声喃喃,“帮…帮我弄出来。”
轻笑一声,她跪趴在床上含住了他,他很敏感,稍微用力一吸就会有反应,如果再深一点,速度再快一点,他就会喊出声,情动时候什幺都说得出口,比如:“啊,好爽…啊”, “宝贝,好棒啊——”
他是个会调动气氛的情人,她最喜欢他这时候的声音,低哑性感。
情事结束,林家安亲吻她的额头,易桐有些渴,她侧过身拿起床头桌子上的玻璃杯喝水。
“我该回家了。”她放下玻璃杯,捞起前面游戏椅上的衣服。
林家安坐在床边,长臂拽住她,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我妈明天白天也不在家,你来吗?”
“不来了,我明天去图书馆自习。”
她的耳边是他温热的吻。
“那我送你回家。”
她侧过头看林家安,他从背后抱住她,弓着背,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
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想象得到他湿漉漉的眼睛。
“好。”
拒绝的话被她咽回肚子里,她想让他快乐一点,或许日后想起是个安慰。
*
周岭走进卧室时,林家安已经换了一个姿势,从垂着头坐在椅子上改为颓废地趴在桌子上。
他上前,脚尖踢动电脑椅,“怎幺了你?终于想起来找我啦?”
林家安无精打采地坐起身,“周岭,你想考哪个学校?”
“管他呢,能上那个去那个。”他用手抓了抓头,“走啊,去上网?”
“不去!”
林家安说完站了起来,顺便拎起脚边的书包。
周岭目光跟随着他向大门走去的身影,“诶诶,你去哪啊?”
“图书馆。”
周岭安静一会,摇了摇头,“这得受多大的刺激啊。”
————
这世上有太多碰巧的事情。
越出乎意料就越痛苦。
就是这幺巧,在这个平平无奇的星期日,他骑着自行车到图书馆的路上,碰到了易桐和一个男孩。
他还是一眼就能看到她。
旁边那个男的轮廓很模糊,但他也认得。
张博恒,那个据说和易桐谈过恋爱的学弟。
林家安瞥了他一眼后,就只盯着易桐的背影。
两个人撑着一把伞。
雨越来越大,他特意把伞往女孩那侧偏了偏,还挺浪漫的。
作为一个路人视角来讲,十分般配。
但是作为这里面其中一个人的男朋友来讲,他气得牙痒。
有一瞬间,他是希望她发现他的。
可她不曾回过头看他一眼,就和张博恒进了图书馆。
他压着火气跟了上去。
他们坐到了靠窗口的位置,两个人座位挨在一起。
林家安坐在他们的后两排,这个角度也能让他视野清晰。
他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他从愤怒到淡然,也许还有些别的什幺情绪,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们一直在学习,互动并不算过火,除了最开始递了纸巾外就没有别的小动作了,但他最在意的,是他们偶尔擡头默契的微笑。
这像是一根刺,看在他眼里,扎在心上。
也许,这就是他之前提及的无法言说并且难以跨越的鸿沟。
图书馆冷气开太大,他拎起书包走了出去。
外面还在下雨,雨水砸在他头上,顺着额头流到鼻骨。
下雨天打伞不是他的习惯。
扣上薄外套的帽子,斜挎上单肩包,扯住肩带,背过身骑上车。
像一个侠客。
林家安想,作为一个男人,离开也应该酷一点。
「分手吧」
他低着头看手机屏幕,却止不住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