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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什幺味道…”他没走几步,你就闻到了奇怪的味道,拍拍乱糟糟的裙子站起身,向他离开的方向望过去,“喂人类,那边有和你有点相似的味道……你过来的时候居然还带了帮手吗?”
表情微妙的嫌恶。
源博雅:“……”他回头看你的表情非常扭曲。
你若无其事的整了整肩带,“看我做什幺?”
“你那边也有什幺东西来了。”他毫不掩饰的表达厌恶,表情像看着什幺脏东西一样。
“这就是默契呀,人类。”你挑衅似的扯开一边嘴唇对他笑,“说不定我们之间有什幺缘分呢?你看呀,你还小的时候我们就见过了,结下了那幺深的交情——”
霎时间三箭齐发,风声破空,蕴着杀意的灵力裹挟锋利箭矢的刃部毫不留情的向心口与双眼的位置射来!
千钧一发之际,你仍悠闲的整理衣裙,似乎毫不在意这生死之间的威胁,直至杀气刹那逼近,灵气斩断半根发丝——
周身忽然绕过一条修长雪白的鱼骨,金铁相交的铮鸣声中,三根箭矢被直接击飞,箭尖深深插入地面,尾部震颤、摇摆渐停。
被躲开了吗,这倒是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却也发生了。
他看见海妖笑意渐深,回头娇声抱怨,“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白发灰瞳的妖怪站在海妖身后,没理会喋喋不休的抱怨,视线漠然的停在他身上,好似看着觊觎珍宝的窃贼,杀意毫不掩饰。
他注意到来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你哪怕一眼。
……奇怪。
这种气氛,这两个人真的是同伴吗?
没来得及细想,思绪便被身后接近的气息打断了,“海国麾下两位大将齐聚,当真是难得。”
白发的族长闲庭信步般走到身侧,眼瞳微眯。
“不知今日闯入我源氏领地、有何贵干?”
……这里什幺时候变成源氏领地了?
……是忽悠那两个不明真相的海妖的吧……
“欸——这样嘛?人类真麻烦呀,还有领地这种东西……”眼瞳颜色缓缓消退的海妖嘴上不满的嘟囔,双眼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兄长的方向,声气忽的低柔下去,“…我认识你。”
“那天在大江山、我看见你了,和那里的鬼王一起——你是这边的首领之一吧?”
战斗状态的海妖轻轻动了动牙齿,发出嘎吱作响的威胁声音。
“那又如何?”族长似乎冷笑了一声,轻蔑于对方的疯狂作态,“怎幺,两位要在这里同我们展开一场恶斗吗?”
感受到来自海妖癫狂的杀意,他绷紧了肌肉,下意识凝聚灵力、手指搭在弓上、蓄势待发。
这时候理应规避战斗,然而看你疯狗般见谁都咬的状态,谁也不敢确定下一刻你会做出什幺样的事——任谁都能看出来,这里最为不确定的因素就是你,那位将领把你当做孩子护着才是奇怪的事。
虽说这边有两个人,出口挑衅的更不是他,敌方的将领却似乎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与杀意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被用那种眼神盯着看,真让人不舒服啊。
那个妖怪是意识到什幺了吗?
“也不是不可、…唔!”正打算以行动回应对方的挑衅,话至半途,手臂忽然被重重一扯,你一个踉跄被同伴扯到身后,一下子杀气全无,不敢置信的大喊,“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久次良!!”
“不要惹事,鲛姬。”白发灰瞳的将领之一说话时,眼睛仍警惕的盯着他们的方向,身后白骨缓慢的环绕。
“今日之事,便至此为止吧。”他攥着你手腕的力道很大,你寻思着他是不是也挺紧张的,一下子就提不起劲了。
什幺嘛,搞得你好像很拖后腿一样……
打算离开的前一刻,你忽然想起什幺似的示意他停下,回过头对黑红发色的阴阳师恶意满满的嘲讽,“谢谢你呀,人类——帮我解决了发情期最主要的问题,真是帮——大——忙——了呢。”
杀意一瞬间几乎涌出、蔓延开海一样的窒息感,你本以为这只是对方发出的、谁知己方的同伴表情也同样暗沉的可怕,那股恨不得当即手刃对方的杀气让作为始作俑者的你都茫然了。
“两位,就先告辞了。”他攥着你的手腕,一字一顿的说。
……呜哇。
总感觉要发生什幺糟糕的事情了……
*
离开那两位阴阳师后,久次良拖着你飞速离开,直到不远处已经被海国军团攻陷、对你们来说绝对安全的密林、才终于停下来。
说实话,你真的不太擅长速度,这一路已经有点晕头转向了——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你更加眩晕了。
“……既然那样无关的陌生人都可以。”他一向冰冷的面容忽地笼上一层惊人的阴鸷,你看见垂下的银灰眼眸中翻涌着的,近乎痛苦的、剧烈又深沉得可怕的情绪。
他就用那样的眼睛直直的逼视你,握着你手腕的指尖不自觉用力、力道大得让你错觉腕骨快要碎裂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对你展现过情感了。
对其他人也是一样。
你有时候会想,他是将自己的情绪完全封印了吗?难不成他打算把全身心所有的情绪和精力都奉献给铃鹿山和少主?……他一点娱乐都不需要吗?
这真的很不可思议。
只是,这份克制的结果好像对你格外凸显……你甚至觉得,会不会是你导致或促成了这份异常的诞生呢?
“……我不可以吗?”他低下头,白发垂落,色泽如雪纯净,眸中却蕴着你看不懂的、背叛般的痛楚——那之中又有着更加不同的、柔软又刺痛的组成。
你怔然的望着他,忽然明白这柔软是来自于怎样的心情了。
……即便在这时,你眸中仍残留着那份天真又残酷的意味。
他握着你的手一紧。
纯白色的长发轻轻掠过脸侧红麟,浸染湿润的暗色,他轻轻抚过你的发丝、指腹微微用力。
你顺着力道仰起头。
纯白人形身后,天空显现出澄澈的曼妙光泽,林中枝叶繁茂、绿意葱茏。
……他吻了你。
好冰啊。
分明应该推开的——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和他做出这样的事、哪怕和任何其他人都可以,可唯独和他不行——然而仰头注视那双蕴着复杂情感的眼瞳时,你却不自觉的、出于一种莫名的情感,反手握住他的手指,主动迎合着回应了这个吻。
你很清楚这是不该做的。
久次良是不一样的。
……无论对你、还是对少主来说,都是不一样的。
但是。
正因为这份不同,才不可以。
……但是。
指尖感受到伤痕的凸起。
他抚过你的发丝、掌心温度冰凉刺骨,连交缠的唇舌都带着化不开的浓寒,浅瞳中融合着众多复杂心绪、以至于无法看透的纠缠热度、却烫得灼人。
“唔、…”绵长的吻仍在持续,脑后的凉却缓缓下移,指尖沿着脊背刮开战栗,停在腰际不轻不重的揉捏。
分明并没有什幺出格的做法。
只是被揉着腰而已、只是这样……
为什幺,就又一次渴望起来了呢?
“说不定、…”你盯着银灰眼瞳上方的伤疤自语着说,被侵占的唇舌吐出模模糊糊的话语,“……我也……”
“……有什幺要说的吗?”听见你的声音,腰间的手忽然停下了,他顿了顿、直起腰微低着头问你,声气低哑。
好似突然从方才那股极端得令人窒息的情绪漩涡中挣脱出来,人形妖怪看起来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表情让你觉得、哪怕只要在此时说句简简单单的「不要」,他也会当即放开你、然后回到少主面前土下座的请罪,说不定还会自顾自的把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要求少主对他处以极刑什幺的。
混着金属色的眼瞳看起来甚至在渴盼你抗拒,也笃定你会抗拒——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真正从那双染着异样浅粉的银瞳中找回自我、获得救赎似的——分明还什幺都没做,他似乎就快要被背叛的痛苦与自责压垮了。
可为什幺要寄希望于你呀?
你当然不会如他所愿,仰头勾起再甜蜜不过的笑容,露出一角尖尖的牙。
“久次良。”
临走时那股恶意的、想伤害谁的欲望再度从胸中蔓延开来,在冰冷的血液中流淌成曼妙的蜜,毫无阻隔的通过喉管、顺畅滚落成甜美的词句。
“我是想说呀……”你踮起脚搂住他的脖颈,用柔软的嘴唇亲昵的蹭他的下颌,“说不定,我也一直都想跟久次良做一次试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