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五)

谢期小声嘀咕:“倒也不必重复两遍吧。”她还在发育呢,会长大的。

最终谢风河还是让她留了下来,但是让人把外面的沙发搬进来,谢期睡床,他睡沙发。

谢期第一次睡谢风河的床,有点拘谨还有点兴奋,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不小心滚过了头,啪叽摔到了地上。

她五体投地式趴着,恰在此时门一开,谢风河走了进来。

谢期仰着脖子,两人对望。

谢风河有点没反应过来,谢期好尴尬地起身,默默躺回了床上。

谢风河站了几秒,说,“我关灯了。”

谢期:“嗯嗯嗯。”

房间漆黑,寂静蔓延开,谢期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过了会儿,眼睛适应了黑暗以后,终于能隐约视物。

谢期意识到房间里只有她和谢风河两个人。

忽然一阵难以言喻的,极为隐秘的电流窜过全身,谢期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汗毛竖起,她全身都打着颤。

那是一种渴望的压抑。

她无法控制地想起刚刚看到谢风河的画面,他的额发带着水汽,皮肤泛着洗漱后通透的白,衬衫纽扣极难得地开到了第二个。

看上去比往日里更平易近人了。

还有点奇异的,谢期现阶段只能体会却难以表明的,名为[诱惑]的气质。

越是想,谢期身上电流的效力似乎就越大。她揪着被子,脚尖蹭着被单,几乎要在这颤抖里哽咽出声了。

谢期弱弱地蜷缩着:“叔叔。”

那边的黑暗处,谢风河“嗯”了一声。

谢期有好多话想说,最后却只是冒出一句:“床板好硬啊。”

谢风河语气有些无奈地包容:“那你想怎幺睡呢?”

我想抱着你。

是不是只要抱着你,我对你肌肤的饥渴就能得到满足,我的颤抖就会平复下来。

谢期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在被子底下紧紧搂着自己,徒劳地试图按捺住这种冲动。

步入青春期的少女完全搞不懂自己到底在为什幺所困,就像她搞不懂学校里有些人为什幺老往她面前凑。

大概从小学五六年级起,学生之间喜欢互传小纸条,教室后几排更是纸条到处飞。但是谢期从不参与,她个子矮,从来都坐在第一排,就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而且要认真听讲。但是架不住人实在是好看,在最开始她推迟上学造成的生疏感消散以后,许多男生默默地关注上了她。

第一个敢舞到她面前的,是一位同班同学。

铁一中不缺权贵子女,这个同班男生家世尤其好,在省内数一数二,家里和中央联系紧密,性格也活泼外向,没什幺大毛病。

年纪虽小,但已经学会了利用家世背景为自己谋取利益。他调座位,成了谢期的同桌。

敢信哦,初一生。早熟的不得了。

男生使出了中学男生追小女生的惯常一招:给她带早饭。

收到早饭的谢期是茫然的,她每天在家吃得那幺好,到学校还要加餐?

会胖的吧。

谢期拒绝月半,也拒绝了只有理论毫无经验的男生的失误示好。

男生一次不成再接再厉,开始给她带奶茶。

谢期习惯了和谢风河喝茶,喝不惯这种掺大量奶脂糖精的饮料。

她觉得自己明白了,这个男生想让她变胖。

“真让人难以理解,难道他以为我变胖成绩就会比他差吗。”谢期觉得男生的想法真的好天真。

谢风河当时听完她这话,茶杯抵唇的姿势凝固了好久,才慢慢放下杯子。他有些无奈又似乎有点想笑:“是啊。”

男生二次不成毫不气馁,吸取教训不再给谢期带吃的喝的,开始带她去玩。担心只有他谢期会拒绝,于是叫上了几个同学,都是公职人员的子女,邀请谢书记的侄女顺理成章稳稳当当。

谢期想起谢风河教导自己要和同学们处好关系,和谢风河报备后,周末就和他们出去玩了。

回来后的当晚,谢风河主动问起:“今天去哪玩了?”

谢期:“大雁塔。”

“大慈恩寺?”谢风河想了想说,“是个好去处。”

谢期怏怏不乐:“很多主殿都没开放,没有解说也看不懂。而且去祈福树那拿红布条的时候,同学们老起哄我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好吵啊他们,而且在一起写愿望干嘛?我俩的愿望又不一样。”

谢风河:“……他们说的[在一起]可能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谢期拿勺子搅粥:“不好玩,没劲。”

谢风河笑笑,说:“下周末我没别的工作安排,我再陪你去一次吧。”

谢期开心地捧脸:“真的吗,那我要去。”

她期待了一周,言出必行的谢风河果然带她去了大雁塔。谢期心想就算大雁塔不好玩,他们还可以去看刚刚建起的音乐喷泉。

没想到这一次去,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样。

全程一位主持模样的高僧引导,用随身钥匙打开了一扇扇紧闭的主殿大门,谢期走进昏暗纵深的殿内,看佛像庄严华丽,气势无边。她站在里面,看见外面的游客隔得远远的往里望,但是没有人敢进来。门外光的河流淌进来,最终停在门槛的阴影处。

谢风河牵着她的手跟在高僧身后,高僧对每一尊佛像,每一张画像的解说才是最翔实有据,且深入浅出,可是谢期恍恍惚惚的,左耳进右耳出。

她在思考俗世的权峰与神佛的正法,到底哪个更重。

谢风河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走出伽蓝殿时问道:“在想什幺?”

谢期下意识说:“我在想神佛也不过如此……”

话音未落!

就在她迈下伽蓝殿的台阶时,不知道是不是没看路的缘故,她一脚踩到了台阶旁边的垂带石,顿时脚底一滑重心一歪,眼看着就要摔个屁股墩。

谢风河另一只手立刻抄住了谢期的腰,险险地提住。

谢期身体还是歪的,惊魂甫定地紧抱着谢风河。

谢风河半搂半抱着将她带到平地上,松开那只搂着她腰的手,安慰道:“没事没事。”

谢期紧抓着谢风河的手,脸色惨白。

谢风河轻声细语说:“作家杨朔游览大雁塔时也说过一些不敬神佛的话,当晚就在浴室摔倒了。阿期,正统佛教传承千年,从来都是统治者用来维护阶级统治的工具,你不信,但也不用当着别人的面讲。”

时至今日,谢期依旧觉得那一跤摔得太过巧合,导致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妄议神佛。谢风河对此的态度倒是很平常,不相信但也不诋毁。就像他说的,只要能正确引导,宗教本身就能起到维护社会稳定的作用。

既然如此,作为特权阶级的他们,信与不信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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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喷泉好像是零三年零四年建的´_>`

在伽蓝殿前摔倒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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