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跌跌撞撞,胸口起伏不定,她跑的香汗连连,却一刻也没停下。
心上的崇敬就像什幺被活生生的瓦解了一番,碎了一地,满目狼藉。
那是她从小到大最爱的姐姐啊,是她高高在上的神啊、
可今夜,不堪入目的却是她。
郎情妾意,男欢女爱,并没有什幺,可他们之间却是有悖伦常的,是不耻之行,是奸夫淫妇,是要浸猪笼的。
心下一紧,她忧虑重重,漫不经心,神思分离,一个不注意便被石子绊倒,重重摔了下去。
“阿西……”这下疼得她咬牙切齿,手被划伤,血开始蔓延。
她甚是委屈的擡眸,却不料……
月光甚好,清明一片,柔和的洒落下来,照拂了每一寸净土。
一切静谧美好的不像话。
一袭青衣,清雅如风,濯如月柳,轩轩韶举,遗世独立。
御风流,君子如玉,如切如琢,于翩翩浊世,温润萧疏,湛然若神祇,鬓若刀裁,眉目如画,眸含款款,棱角分明的轮廓,是世间难得的少有,
就是这般的画中谪仙,恰好在看这般狼狈的她。
“叔夜……”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这两个字。
说完后,她暗自咬唇,惨了,说错话了,他辈分比她大,叫姐夫才是。叫他的表字,她不够格才是,他会不会怪她啊?
“.…..”就在她在想着怎幺弥补的时候,他却默不作语,缓缓走了过来。
他屈下身,手里还拿着刚采的草药。
“疼幺?”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她回来了,而是问她,疼幺?
其实,嵇康嵇叔夜也是个很温柔的呐~
不知怎幺的,然后很心疼,这般好的叔夜,还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幺事。
她不能说,也不会说,只能装作没事人,将这件事生生压下去,烂在肚子里,内中滋味独自承受。
相比心里的痛,手上的伤,好似更加微不足道了。
可泪就这般毫无征兆的落下,入了他的眼,他的眉梢不经意间一皱。
他放下草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甚是细心的为她上了药。
“嘶~”清凉而又刺激的粉末涂上伤口,不由让她小脸一皱。
“你的伤并无大碍。”他淡淡的丢了这句话。
“叔夜……”明明是想要道谢的,可说出口,怎幺又成了叔夜这两个字了?
他闻言擡眸,眼中一片清明,那是双与星争辉璀璨纯粹的眸子,不含一丝杂质,如风光霁月般,
如雨过天晴后,那幺平静,那幺淡定,却又那幺摄人心魄。
“罢了。”他伸出食指在她眉间一点,轻微叹了口气。
他们哪一次按照礼法了?从一开始莫名其妙的唤出他的表字,到现在口无遮拦一再而三的喊出叔夜二字,他倘若要计较,那便早就计较了。
“还能走幺?”若不能,他自当就要护送她一番了。
“嗯。”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继而她便在他的搀扶下,起了身。
在某一刻,她闻见了他身上专属的清香,只察觉,莫名熟悉。
“叔夜,你怎幺在这里?”她抹了抹眼泪,继而甚是好奇的问他。
也,幸好,他在这里。
“今夜是月圆之夜,夜见香会盛开。”他的手心温热,搀扶着她,力度不重不轻。
“欸?”夜见香?
“我在这里,特地等它盛开,继而取花心。”夜见香入药,甚是金贵。
“那它开了很好看?”她倒是从没看过夜见香来着,很是好奇。
“自是美不胜收。”他似是想到了什幺一样,微微一笑甚是倾城。
“我可以和你一起看嘛?”她伸出小爪爪,轻扯了他的青衫,小心翼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