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浓是被酸汤面的味道给激醒的。
她不知道廖西里压着她做了多久,只记得光影在身上切割出晨昏线,太阳盛在她的腰涡里晕成黄昏。也许身体里是有一座钻矿的,她自得地想,里面洞藏宝物,不然廖西里怎幺会像淘金者般狂热地卖命挥汗。
她盯着面前那碗辣子浮浮油油的酸汤面,番茄碎煮碎了浸着细面,葱花白芝麻点得颜色极鲜艳,碗还是珍珠白金缘的西洋老物感,盛着这碗事物真是违和得紧。
她笑,“廖导原来还吃这幺接地气的东西啊。”孔雀公主不都该吸天地日月精华露水的。
廖西里挑面的筷子顿了顿,海外读书的经历倒是教育好了他原本娇惯的国人胃,期末周吃中餐是能让跟着室友吃牛油果三明治的他感动到流泪的事,“萧老师是被填满了,”他重新吃面,可已习惯与她唇枪舌战,“难道还要快被榨空的我吃草莓马卡龙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吗。”
萧曼浓揶揄道,“不会吧,不会吧,廖导不会一下午就要被榨空了吧,”她挑起一筷子面送进他碗里,不知道这幺家常的动作怎幺也被她尾指翘翘地做得一股子媚气,“那您多吃些,补补身子。”毕竟是想当长期按摩棒来用的,得定时维护。
廖西里听到这话胃口全无,甚至想将人抱回沙发上向她证明他不只是一副花架子,操得她两腿绵软脱力睡去之后还能亲手煮面,做切葱浇汤这些极不符合他气质的事——甚至小钟看到他下厨,都吓得以为他如此反常,是将萧曼浓杀了,给自己做送行饭。
他咬断面条的力度不亚于他留在她后颈那些红红吻痕的报复行为,“看来《孔雀血》的新闻发布会上,我要请人准备些高热量甜点,再在镜头前邀请萧老师品尝了,谁不想知道女明星甜食照吃不误还维持身材的秘诀呢?”
萧曼浓闻言呛了一口,酸辣涌上喉眼,咳得腮颊犯春,眼波闪闪的无辜,要知道,她就算不营业也是将减脂抗糖进行到底的,只好支开话,“这是哪家外卖,廖导点得很好吃。”
他的手艺怎幺能被拿来与那些外卖作坊比较。廖西里听了又生起闷气,埋头将面吃光,期间不想再与萧曼浓说一个字,不过,虽然嘴巴讨厌,但漂亮人被辣到都还活色生香的漂亮,真烦人。
酸汤面吃进胃里,蒸出辛香辣辣的让全身都舒畅,萧曼浓对这个提供优质性爱和事后便餐的性伴侣出奇满意,她决定不再做睡完就走的无情嫖客,何况现在还腿软腰酸到走一步就要歇三歇。
廖西里被嫖完就扔过一次,自然觉得她如今不走是为了探听和电影有关的消息,看来她出卖色相上位的失足女明星形象已在他心里坐实——她不是想要吗,他翻找剧本的时候心里冷笑,不管是性爱还是戏份,他都给得起。
“新剧本,萧老师,你想要的。”他尽量控制着将剧本扔向她的动作潇洒些,他仁至义尽,可不会像她一样嫖完后嫖资是一口烟。
萧曼浓哪会知道廖西里的心思,在床上哭湿而软塌塌的睫毛都惊喜翘起来,她翻来一页,里面就是许多香艳的场景描写与人物对话,是她的角色,那些话似乎她刚刚也哑绵地对他说过。
廖西里道,“对了,定下男主是温净之。”
“温净之?”这是个颜好实力佳的男演员,萧曼浓对他的记忆停留在荧幕里的麦色腹肌,她和梁止蓁曾开玩笑说他是最不需要床替的天菜,她支着腮开起玩笑,“他不是人送称号人间荷尔蒙嘛,怎幺,和我拍床戏,廖导不怕你这部片子变成限制级。”
“……”廖西里再具备专业精神,也承认有一瞬间动了重新选演员的心思,是为影片顺利上映,别被他们害得有成为禁片的风险,他发誓。
“我的戏份多了很多呢。”萧曼浓不去看他变难看的脸色,笑得自顾自很开心,“廖导,祝我们合作愉快。”
她向他伸出手来,上面还不经意溅了一滴酸汤面捞起时的油星,白白的皮肤上碍眼得很,廖西里在意了一秒钟,接着握住她了,“合作愉快。”也分不清是说床上还是床下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