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反派死于话多

肖正非从顾意进来后,一直一言不发,默默的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尤其是景向良和顾意之间的眼神交流。他到是要看看,自己这些年养的究竟是不是一只白眼狼。

“爷爷,您这二十年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我非常感谢您。但是……”顾意有意没有把话说完,通常“但是”之后都是反转。

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隐约感觉到,这肖盛的天要变了。恐怕以后再也没有老肖董,要换成小肖董了。财富帝国里,没有父子,只有君臣。孙子把爷爷踢下场,就像古代王朝里,儿子谋权篡位一样,没什幺新鲜的。

“好。”

肖正非终于开口,似笑非笑,他的眼神从在场的十几名股东身上,一一扫过去。有的人心胸坦荡,有的人眼神闪烁,有的人焦急的看着表,有的人盯着面前的纸杯发呆。

肖正非继续说道:“在座的各位股东,只有金总和胡总是跟着我一起打江山的,两位老哥,我肖正非非常感谢你们,谢谢你们这几十年来,对我的信任和支持。”

金总:“肖董,别这样说,我们也是跟着你才赚到了钱。”

胡总:“是啊,所以现在才可以安枕无忧的过退休的日子。你们这些小崽子,真是不懂得感恩。”

“改革开放都四十几年了,时代早变了。”景向良插话说道,“肖叔叔您的眼光已经跟不上时代了,现在是能者上位,不论资历。”

肖正非笑了起来,慢条斯理的说道:“在座的其他股东,都是在肖盛的发展时期进来的,非常感谢你们的注资,才让肖盛可以快速发展壮大。今天无论结果如何,我肖正非对你们的感激之心,绝对不会变。”

景向良冷笑道:“希望肖叔叔说的都是真心话,肖盛虽然是肖叔叔您创建的,但毕竟现在是上市公司,我们肩负着社会责任,要为股东和股民负责。”

“景总说的对,肖盛已经不是我们肖家的家族企业了。”肖正非说这话的时候,瞟了眼顾意,好像是在问他,如果爷爷下台了,肖家就会失去对肖盛的绝对掌控权,“在座最年轻的,也就是我孙子肖沫了。年轻是好,敢闯敢拼,脑子灵活。”

金总不屑的说道:“年轻人懂个屁!我那孙子天天泡夜店,追女明星,连时政都不了解,怎幺做生意?”

胡总也附和道:“肖沫啊,要是没有你爷爷,你今天连这个门,都进不来,年纪轻轻,根基还不稳,就想上位了?”

景向良见几个老家伙在煽风点火,怕有些人临阵反水,赶紧说道:“我们也是希望肖盛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如果年轻人有足够的能力,我们也愿意扶持。”

“小兔崽子说什幺呢?”胡总是军人出身,脾气很钢,瞪睛的时候,总让人不寒而栗。

“两位老哥消消气。”肖正非始终保持着微笑,握着茶杯的手指却有些微微发紧,“这家里有孩子的人啊,一提到孩子都是一股火气。我们这代人,家里的小孩不听话,长辈都是拿竹板和皮鞭来抽的,有时候打的几天都下不了床。现在,什幺都要讲个理,你打孩子,孩子还要去告你,说你虐待未成年。”

胡总道:“在座的都是成年人了。”言下之意,孙子不听话还是可以打的。

肖正非说道:“咱们年纪大了,管不了他们小辈了。”

胡总一拍桌子:“我们还没死呢,轮得到他们在这蹦跶?”

顾意的头又开始痛了,他不知道还能压制肖沫多久,心道,操,这些老家伙废话怎幺那幺多。

“各位长辈,我站着挺累的,咱还是投完票再聊天吧……嘶……”

顾意话没说完,忽然感觉眼前强光耀眼,似真似幻,有些恍惚,四周的事物都晃动了起来,天花板上的吊灯仿佛会随时掉下来,像是地震,但他又清楚这绝对不是地震。

眼前一黑一白,像闪电一样,快速的变幻,他看见在场的每个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顾意的头疼开始剧烈起来,甚至有血腥味,身体有种被撕裂的错觉,他喘不上气,呼吸在此刻应该都是停滞的。

是肖沫。

他感觉肖沫要劈开他的头盖骨跳出来。

【顾意,现在不是时机。】

【肖沫,别挣扎了,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在场的人紧张起来,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幺。

“肖沫。”肖正非从椅子上站起来,“哪里不舒服吗?”然后看了眼秦川,秦川马上走了过去。

顾意连忙伸出手,挡在秦川面前,努力撑住身体不让它滑下去,但语气还是无法平稳,勉强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先去下洗手间。”

顾意咬紧牙关,推开会议室的门之后,就跌进了祁新怀里。

“头又疼了?”祁新扶着顾意往洗手间走,“还能撑住吗?”

“操,别他妈废话了,别让老头子的人看出来。”

进了洗手间,祁新让顾意借着洗手池的力量站稳,自己去检查了一遍,确保里面没人,又把门反锁了起来。

“结束了?”祁新问。

“真是他妈的反派死于话多。”顾意每说一个字都有些吃力,痛的快要站不稳了,“祁新,你告诉肖沫……”

话没说完,顾意就感到一丝丝寒气如箭一般,从头盖骨射进身体里,眼前一片漆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祁新上前一步,一只腿跪在地上,快速扶助他,将顾意抱在怀里。用了些力气拍打他的脸,喊他的名字,都没有反应。祁新掐住顾意的人中,反复掐了数次,顾意终于睁开了眼睛。

“顾总,你没事吧?”祁新将手放到他的大动脉,心率还是快,又观察他的瞳孔,对光有反应。

“祁新,是我。”肖沫有气无力的说道,好像刚跑完了马拉松。

看到肖沫回来了,并且无恙,祁新松了口气:“你刚才吓死我了,我真怕强行人格转化的时候出什幺意外。”

“顾意让你来的?他把事情都告诉你了?”

祁新点头。

“看来他还是有所准备。”肖沫缓了一会儿,让祁新扶他站起来,“你知道顾意投票了吗?”

“不清楚。”

肖沫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本来就白净的脸,因为刚才的折腾更加没有血色。

“祁新,你帮我一下。”肖沫看着镜子里的祁新说道。

“需要我做什幺?”

“吻我。”肖沫转过身抱住他,“别推开我,没力气了。”

祁新不明白他要做什幺,也没有去问,低头吻住了肖沫的唇。这个吻很轻很淡,祁新细细的舔舐着他干裂的唇瓣。这一次,肖沫完全是被动的,腰肢软在祁新怀里,祁新需要用力搂住他,才不至于让他倒下去。

几分钟之后,肖沫结束了这个吻,破天荒的第一次肯主动离开祁新的唇。肖沫的脸颊和嘴唇都红润了些,祁新明白了,他为什幺让自己吻他。

肖沫再次进入会议室的时候,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肖沫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幺,只能从各位的表现中来猜测。

景向良见肖沫没了动静,着急了,问道:“大侄子,你到是投票啊。”

肖沫听到这话,心里呼了口气,幸好来得及。

肖沫看了眼肖正非,肖正非眼神里流露出非常复杂的情绪,如果非要肖沫去猜,凭借这二十年相依为命的血缘关系,肖沫也能猜到一多半。但他现在没有力气,更没有心思去和肖正非、和景向良,勾心斗角。

肖沫面无表情的垂下了眼,拿过桌上的纸和笔,写下了两个字,交给秘书,然后一句话没说,走了出去。

祁新见他出来,迎了上来,用眼神问他:结束了?

“走吧。”肖沫笑笑,挽起祁新的手臂,“约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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