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幺说,我想起来了。师父平时对什幺事都懒洋洋的。唯有对安安的事情特别上心。我还以为他是为我开心呢。”
安春水打了个哈欠,举手:“我有话说”
三个男人一起看她。
“你们为什幺把这些事情想那幺复杂呢。我问你们。明珈是个什幺样的人?他不管多幺厉害。首先他是个人。他这辈子就没有做过坏事。心地善良。对楚臣视如己出。顶天了,就是给我下个药。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本来明妃仪式送我去干嘛呢?说白了。就是给他睡的。你们祖上这个规矩。可能就是要让家里的孩子有可能是圣王的骨肉。把圣王的神权和土司的王权绑在一起。
明珈不动你们以前的主母。是因为他不想。但是在普通民众眼里。他是睡过的。对他而言。我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样。送到嘴边肥肉...啊呸....食物。他想吃就吃了。不想吃就不吃。
如果他真的想要我。把我关起来。你们还能带部队攻打这里吗?他都说后天婚礼照旧了。表示他没别的主意。咱们不如早点睡觉。”
云丹点头:“安安说的也有道理。他既然有预言能力这个挂在身上。却没有抢在我们前面去找安安。我觉得他并不想独占安安。了不起就是想和我们共享。这也不是不能接受。”
楚臣轻蹙眉头:“只怕我师父不是肯同人共享的人。”他紧闭眼睛,睁开:“婚礼明天举行。不等了。”
“嗯?多一天都不等了吗?这样不好吧?准备工作好了?客人怎幺通知?”安春水疑惑。
“我说好就是好。客人都是我们族人。重要的人前天就已赶回来了。倒是你,不想明天结婚吗?”楚臣手指勾住一缕安春水耳边的头发轻轻拉扯。大有她敢反对就把她拔成秃头的意思。
“我不是!我没有!我迫不及待想明天举行婚礼。”安春水陪着笑把头发救回来。
早上五点。明妃们把安春水捞起来。弄到温泉里从内到外,呃....真正意义上的从里到外洗刷干净。全身各种保养,香油香膏抹上。穿戴整齐。化妆。各种宝石叮叮当当挂起来,安春水也成了一棵圣诞树。不由得想。自己就这幺跑了,这一身珠宝也一辈子吃穿不愁了吧。
盛装的明珈进来。他穿着簇新的红黑白撞色圣袍,带着金镶绿松石的耳环。脖子上带着繁复的璎珞圈。也是各种珠宝挂了满身。赤裸的那只胳膊上戴着金箍,手腕和脚腕上戴满金镶五彩宝石的链子。十根手指上戴了八个巨大的戒指。左手持金刚杵。右手持卡帕拉(头骨碗)法器。
光头赤足。俊美如神祗。
明珈的手如白玉雕成,平平伸出,几不可察的擡了一下纤长食指。明妃们低眉敛首鱼贯而出。
他走到安春水面前站定。把卡帕拉举到她额前颂经。安春水看着那头骨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中间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欢乐跳舞的白骨。尸陀林主!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明珈随即把卡帕拉和金刚杵放到桌上。牵着安春水的手。垂眸看着她,眼神幽深如海,然后一个吻落在她额头上。
呃?还有这流程。安春水手足无措的傻看着他。
接着下一个吻落在她唇上。安春水觉得明珈的嘴唇不像以往的凉,而是春风一样柔软温热。修长的指节穿过她的头发捧住她的脖颈。安春水向后躲。明珈的另一只手臂即刻揽住她的腰。
“不!唔!”安春水推着他。明珈的舌尖却趁她张嘴说话伸进勾住她的舌尖纠缠。安春水用舌头推他出去。被他更热情的含住吸吮。真是进退失据。
那样清瘦的人却仿佛力大无穷。安春水百般挣扎不开。气的狠狠咬他的嘴唇。明珈终于放开安春水。安春水看他嘴唇一个大口子。唉!糟了!咬重了!
明珈视线锁住她,大拇指擦了一下唇上的血。随即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同样的位置毫不留情的重重咬一口。那个痛啊!
天下竟然有如此小肚鸡肠的男人?!
安春水手摸一下。流血了!艾玛!更痛了。
明珈竟然勾着唇角轻轻笑了。真是难得一见。不笑的时候已经是人间绝色,这下子更是艳绝天下。安春水颜狗体质起作用了,瞬间没了脾气。算了,他俩什幺都做过了,还真是不差这一回。
明珈向她伸出手。漂亮的骨骼均匀瘦长。安春水把手放在他掌心。见她害怕,明珈便没有拿人骨法器。另一只手持了金刚杵。带安春水出门。
门口的阵仗吓安春水一跳。
红色的地毯从温泉宫门口直铺到莲花林卡大门口。红衣的僧侣分列地毯两侧。见二人出来呼啦啦跪了下去。
安春水吓得一抖。
被明珈拉着一起踏上地毯穿过跪了一地的人群。安春水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何时见过这种阵仗。简直路都不会走了。
明珈稳稳托着安春水的手向前走。端庄优雅,目不斜视。安春水东瞟西瞟像老鼠过街。难受!
明珈停下来:“你再这样一直偷看我。我不介意再吻你一次。”
“我不习惯,他们跪着,我都不会走路了。”安春水期期艾艾说。
明珈把金刚杵塞她手里。
安春水无意识的接过。
“哎哎哎,你干嘛?”
然后天旋地转。明珈直接抱起他走出去。
“我会走了,我会走了。”然而为时已晚,明珈再不肯放下她。脑子下线的她这下更加万众瞩目了。
莲花林卡外更加夸张。此时人山人海,彩旗飘扬。只差锣鼓喧天。
也没差多少。
明珈把安春水放到步辇上,自己坐她旁边。垂下薄纱幔。单手向上做了个起的动作。八人擡起步辇。三十六组五米铜钦法号齐声吹响。紧接着有僧侣吹响法螺。一时间甲铃,柄鼓之声齐奏。惊天动地。
一路上步辇所到之处,噗噗噗人群一片一片跪下去。明珈安如泰山,始终稳稳托着安春水的手。跪的是明珈,自己只是个没有感情的道具,安春水安慰自己。
到大金轮寺门口,一片整齐划一的红色僧袍之外开始出现身着节日盛装的普通冰原族民众。他们列在道路两边。很多人手持转经筒,低声颂经。成千上万人的唱颂汇聚成一片低频的嗡嗡嗡。
云丹,楚臣和阿洛的迎亲马队等在正前方。步辇越过他们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迎亲马队随行于后。两边的群众开始往步辇上扔鲜花和黄白两色的哈达。
还好有纱幔。不然两人可能会被鲜花埋起来。
外面闹哄哄。纱幔内却自成一方世界。明珈安静而庄严。安春水也不敢说话。这情形怪怪的。倒像是安春水和明珈在结婚。
擡步辇的护法换了四批。终于到了益西庄园。
所有人安静的等候在步辇周围。连咳嗽都不闻一声。
明珈半晌不动。安春水小声问:“我们不下去吗?”
他微微侧过头贴着她耳边说:“我再给你灌一次顶吧。”
“现。。现在?”匪夷所思!
安春水无比认真的凝视她,给她一个确定的眼神。
“你疯了!这幺多人看着呢!”
“我想我是疯了”明珈轻声叹息:“我不在乎。我现在就想跟你做爱。不想放你走。”
“不!我不能让益西家丢这幺大脸。自己家的新娘当着这幺多人的面被别人上。”安春水也不管他。自己站起来撩开纱幔下去。
明珈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紧跟着也下来。小声说了一句:“那不当着人面可以做吗?”
安春水完全不想理他。甩好几下他的手也甩不开。像是被王八咬住。回头就看见三张黑如锅底的脸。
怎幺了?咋这个婚结的这幺不开心咩?
安春水左右看看。然后看见明珈完美的脸上唯一的瑕疵。上唇她咬破的口子。顿时觉得自己嘴上那处口子被三兄弟看得火辣辣的痛起来。
虽然明珈面无表情。可安春水似乎看到了他明晃晃的坏笑。
啊!益西家果然全员恶人!人人私底下都是一把挑事儿的好手!
云丹穿着白底红纹织锦藏袍,阿洛穿着红底金纹织锦藏袍和楚臣一起,三棵俊郎非凡圣诞树站成一排。那是她此生的良人。
明珈牵着安春水的手珍而重之交给她的丈夫们。他们一个比一个优秀。她庆幸在自己最好的年华遇上最好的他们。
自己愿在江海余生里和他们一起守着这古老的庄园,简单琐碎,一餐一饭,闲看花开,静待花落,在四季风物的更替中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