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家别墅离开的时候,你依旧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沉默的和陆父陆母道别,你坐进车里,没有和旁边的人说一句话。
不想接受又如何,命运警告过你多少次,你们是注定幸福不了的,苏嫣,你竟然还想挣脱。
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的沉默,昨天下午的心意相通昙花一现。
其实这段感情里,你经常觉得对不起他,配不上他。因为你总是给他添麻烦,你的家庭,你的身体,你的脆弱敏感,都是存在的隐患,他和你在一起会很累。
他的强势只在性爱上,生活里是他处处迁就你。
今日一别,你或许连身体都要给不了他了。
刚下车,他打了个电话,和机场的人打过招呼就陪你过安检。等候室就你们两个,你一路听着他的安排,他也不勉强你开口,只搂你在怀里一遍遍吻你的指尖。
广播里响起登机的提示音,他深深吻住你,攫取你的呼吸,你回应他,像是要给他最后的缠绵。他额头抵着你,声音低沉:“苏嫣,不要怕,你想做什幺,我都会满足你。”
你靠在他怀里,深吸一口气,最后亲了亲他的眼睛,不愿多想他话语背后的深意。
“再见,陆臣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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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视角」
目送苏嫣走进登机通道的下一秒,陆臣棣给陆鸣远打了一通电话:“爸,预留的航线可以准备了,我一会儿登机,嗯,她先走了。让妈不用担心,还有,谢谢。”
挂断电话,陆鸣远的秘书从身后走来给他递上了护照和行李,陆臣棣接过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从没准备让苏嫣一个人去面对,他答应过苏郁要对苏嫣负责,从身体到灵魂,她太敏感脆弱,心事又多,如今基因改造已经成了她的心病,责任感甚至盖过了对他的爱意。
与生俱来的占有欲告诉他,这样的苏嫣不够完整,还没有真正归附于他,所以他要从最深处占有她,把她的血肉都烙上陆臣棣的印记,让她从此只属于他一个人。
很快,他就可以得到完整的苏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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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Julianne和Schubert教授,你收到了热烈的拥抱和问候,Julianne担心的拉你去做全身检查,不停问你“alles gut”“alles ok”(一切都好吗?)。你微笑点点头,整套检查下来不过一个多小时,是Schubert教授请医学院的博士生们亲自做的,结果最多半天就可以出来。
Julianne拍拍胸口,说她担心的要命,上帝保佑,你没有出现排异反应。
“亲爱的,北欧实验体的排异反应太可拍了,有一个支撑不过一周就喊着要打逆转药剂,皮肤上像是结满了蜘蛛网,恶魔的呻吟,天哪,我都不想再回忆实验室里的悲剧。”
“Ruhe, Fräulein(安静点,女士)”,Schubert教授叫住她,“你又在夸大其词,Dorothea刚回来就不能让她先休息会儿吗?”
“Alles klar, ich bin jetzt Mund zu.(好好好,我闭嘴)”
回到海德堡的小房子里,你拿过房东太太手里的钥匙进门,先开窗通了下风,闻着房间里久违的颜料味道,抱着双腿坐在窗边,刚才在众人面前强撑的笑意散去,失落和思念涌上心头。
国内的手机卡没有带过来,你刻意切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只不过这次是提前通知过了,只说会很忙。
他现在在做什幺,是回了盛世还是和陆爸爸在一起聊天。他会想你吗?会担心你吗?
你把脸埋进双臂,低低呼唤:“陆臣棣,我好想你啊,好想你。”他听得见吗。
第二天一早Schubert教授给你打了电话,体检报告出来了,实验室已经在做术前准备,下午就可以进行手术。
“一切阈值都在预估范围”,Schubert教授摘下眼镜,严肃的问你,“Dorothea,你准备好了吗?你确定自己可以承担这个后果吗?实验失败后你或许会疯,会残,甚至当场丧命手术台,你不后悔吗?”
你向他微笑:“ Die Zeit vergeht, der Entschluss bleibt.(时光飞逝,决心永恒)”*
他叹息一声,在手术书上签字,递给你,你郑重写下「苏嫣」的汉字和拼音。
“嫣,你和我的女儿一样美丽善良,孩子,我虔诚向天主祈求,愿福音降临在你身上,阿门。”
你右手在胸口划十字,闭上眼睛接受了老者在你额头的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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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自拉丁文:tempus fugit, amor manet. (时光飞逝,唯爱永恒)
有些对话懒得写德文了,最近脑容量清空不想双语,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