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寄生上

生日快乐

意卉的生日是和升学宴一起办的,教师子女的升学宴就和开学典礼没有什幺两样,她在整个宴会厅里见到了大半个江北中学的教职工团体。同桌的除了素敏和关系好的女同学以外,还是教职工子女,延川因故缺席,气得意卉牙痒痒。

他说要补偿她一次生日,但是是在好几天以后了,沈爸爸沈妈妈不在家,意卉邀请小姐妹来家里开派对,延川来的时候宴席已经结束,茶几上堆着一堆薯片之类的吃食,碎屑掉散在沙发和地板上,盛着七彩碳酸饮料的纸杯上也都是油手印。空调风度看到最大最冷,把客厅都熏成了冻满食物的冰箱。

小姑娘酒足饭饱,看着他无辜地眨眼睛。

延川收拾桌子上散落的零食,小山似的堆了一垃圾桶,意卉还斜靠在沙发上看他。

“来帮忙。”,他对意卉说。

她动了动,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往下又斜靠一点,躺在了沙发上。

“意卉,”,他叫她的名字。

“嗯?”,她答应,试探着又往下躺了躺,把两条腿也挪到了沙发上,小脚丫悠哉悠哉地晃动,上面还挂着薯片屑。

他把意卉拉到房间,按到床上,用纸巾擦掉脚上的薯片屑和手上的油,顺手又开了空调。

她房间里闷热,饱暖思淫欲。

“卉卉”,他叫她的时候表情都不怀好意,“不是要哥哥给你补一次生日礼物吗?”

他给她带了蛋糕。

“哥哥,吃不下了。”

她的小肚子鼓鼓的,摸在手里软绵绵的。

“乖,卉卉,不要浪费。”

他的手指上沾了奶油,放到她的舌头上就化了。她的胸脯上下起伏,像是涨满的白色浪尖,呼气时浪潮上涌,鼓出粉粉的两点浪尖,吸气时是危险退潮,留下的一面沙滩上点点细小的颗粒,他的手抚摸在她的皮肤上,像是在触摸某个皮毛上等的小动物。

吃不掉的蛋糕后来都丢在了海浪里。一点一点涂抹均匀,给小动物的皮毛上色,用奶油镶嵌浪尖,才理所当然的让它恢复了本来应该有的白色。海水变得甜腻浑浊,摸起来软软黏黏。

他后来不小心溺水,口腔里有咸有甜,软软地化掉。浪尖捕捉了他,也刺伤了他的牙齿。结果倒是她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说:“哥哥,疼。”

蛋糕袋子里残留的蜡烛叫槲寄生,北欧神话里人们接吻的地方,传闻圣诞夜时,女孩站在槲寄生下,任何人都可以亲吻她。她的唇齿间有木头的气味,硌得他舌头迟钝,牙齿发颤。

整整好好十八根蜡烛,插满蛋糕都放不下,他单单取了一根,点燃放在蛋糕中央,她轻轻一动那根槲寄生就被浪花吞噬,卷进了深海里,被鱼儿咬食。他觉得自己是一条淡水鱼,受不了大海的高压,马上就要齁死。

槲寄生流泪,眼见泪珠晃晃荡荡掉落在海洋里,竟然有牛奶被稀释的香味。

“哥哥,烫。”,她委委屈屈。

“哥哥别这样,我收拾屋子,太烫了。”

蜡油胶住海面,把它围追堵截成两团平静的湖口,微微地鼓胀在平地之上。蜡烛是千锤百炼过的,混合了椰子和大豆,用手就能轻轻剥离开来,她的皮肤无损,只是胸口依旧起伏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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