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她想的顺利多了,顺着记忆里说的地名找过去,随便找个人问,就给她指路带到了地方。

只不过那人说话间,了然又带点鄙夷的样子让人颇不舒服。

她撇撇嘴,敲开了那扇还算气派的榉木门。

“谁呀?”一个圆脸肥胖的妇女开的门,一看门口站的是个毛都没齐的小丫头,脸色又难看起来。

“来干什幺的?”她也着眼睛看她。

“我找赵婆子。”这种看人下菜的,她买东西时候见的多了,她可是日本军署里的下人,还怕她吗。

气势摆起来,那赵婆子也带了点犹豫。

“我就是。你有什幺事儿吗?”

小凤上下扫了那肥婆一眼,话一开口,还是露了怯“我要买那个让人不生的药。”

赵婆子眼睛一亮,原来是个雏,装的什幺人五人六的。

“给谁买啊?你叫男人睡过了,要打胎?”

小凤被气的脸色通红,“你管呢,不是打胎,是避孕。”

“避孕?谁用。”

她犹豫起来,不知道能不能说。

“不说,不说这药可不能给,谁知道你是不是害人呢。”

“是,是我们夫人要的。她生太多了,不想生了。”情急之下,小凤灵机一动,说出口,愈发有了底气。

就是这样。

赵婆子呔笑一声。

她赵婆子可没有什幺避孕不避孕的药,要不就生,要不就再也别生了。

都来找她了,还说这傻话,哄谁呢?

这世上还有人嫌孩子多的。大户人家多子多福,哪个脑子不拎清的不想生。只怕是个姨太太,要了药去害人呢。

呵,管她。

她扭着屁股,去房间里拿出个黑色的瓷瓶。

小凤正要去接,那边收回了手,举起手指比了个二。

小凤心领,摸出两个铜子儿。

“打发谁呢?是两个银元。”

那赵婆子瞬间变了脸,横眉倒竖。

“你,两个银元,抢钱呢?”就是广晟发,沪上最大的药店里,那个进口的西药,也只要一个银元,听说可有24粒呢。

这破瓷瓶,居然要收2个银元。

她一嚷嚷,里间就跑出来一个胖大的男人,站在赵婆子边上,一脸凶悍。

“小丫头片子,敢来你赵婆婆家找消遣,也不看看这是什幺的地方。”

两人狞笑的站在一齐,愈发显得小凤瘦弱,她现在才真的害怕起来。

“小丫头手抖,你去帮帮她。”赵婆子慢慢悠悠,得意的吩咐着。

“好!”

眼见着那胖男人一脸得意的走过来,伸出手要抓她衣服。

门却啪的一声,被人从门外打开了。

“哪个孙子敢撞你赵婆婆家的门。”赵婆子叉腰大骂。

却在看见破门而入的人时,犹如被掐住了嗓子的鸭子哑了火。

黄绿皮子,雪白刺刀,日本人!

当先是一个瘦高年轻人,五官端正,过分刻板的表情让他多了份不符合年纪的老成。

他笔直站在狭小憋屈的低矮民房,顶天立地一般。

小凤跌坐在地上,傻傻的擡起头仰视着他。

那人注意到了,薄凉的视线划过她身下肮脏的地面,蔑视的挪开,只可见一点方毅的下巴。

从他身后如辐射般涌出几个宪兵,在赵婆子惊恐的表情里,将雪白的刺刀捅进了胖男人的身体里。

他的躯干像堆西洋奶油般瘫软熔化,鲜红的血液喷溅了一头一脸,赵婆子僵硬的站在,眼睁睁的看见那刺刀又噗的拔出来,

血红血红的颜色,嗤的一声。

这下,插进了她的胸口。

“啊!”

有尖利的声音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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