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就在旁边,她是否意识到自己体力不支,所以打算来求救?
喊了她几声,没回应。方墨白横抱起她,大步迈开,直奔医务室。
纤盈的身驱,在他臂弯里显得过轻,苍白的脸庞分明有着浓浓的倦意。他直觉地联想到上个礼拜听到的讯息。
是过度劳累吗?
“血压有点低。她吃过早餐了没?”男护士检查完沈薇后问方墨白。
“不知道。她还好吗?”
“若是短暂性的休克,过几分钟会自动醒来。到时候,最好再去医院详细检查一下。”
“好,我去帮她买点吃的,待会儿我同学会来,这里就麻烦您了。”
方墨白将沈薇交给医务人员,在她悠悠转醒前,已先行离开。
吕万金––––沈薇口中的吕学长,迅速地赶到医务室,以有限的资料,联络到沈薇的同学。
沈薇睁开眼睫,发觉自己躺在学校的医务室,一脸茫然地望向身旁的一男一女。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吕万金将犹温热的牛奶及面包送到她面前。
“我怎幺会在这里?”沈薇坐卧起来,接过食物,旋开玻璃瓶。
“你刚昏倒了,吕学长送你过来的。”女同学刚到医务室时,吕万金就已经在这里了,想当然尔,送她来的是这位学长。
“原来是这样,学长......谢谢你,还有......你的食物。”
吕万金看了眼一旁的女同学,虚应了一声“嗯。”
了解沈薇的状况后,吕万金向方墨白转述。
沈薇的母亲车祸住院,父亲留职停薪,担负起照顾妻子的全部责任,家中还有个念国中的弟弟,家里经济本就不宽裕,突然断了收入,不知如何是好。而且听说她母亲的情况并不乐观,家属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沈父挂心甫上大学的女儿耽误课业,催她回校。而沈薇更害怕的是这一别,恐成最后一眼。连日来的焦虑加上睡眠不足,以致突然昏厥。
事件之后,方墨白来到她打工的地方,只是想确认她是否一切安然。
意外地,沈薇一如既往,即便忧思家中的惨况,依然笑脸迎人,看不出任何异状。
很难想像,一个单薄的女孩子一边工作、一边读书,要担心经济,还要随时为家中的临时状况做准备,实属不易。
他也曾经历过那种时时处在提心吊胆中的日子,很能体会她内心的煎熬,没有坚韧的意志,可能早就放弃学业了。
她的处世态度令他刮目相看。阳光般的气息,吸住了他全部的目光。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光顾这家咖啡馆,只为了多看她一眼。
也许因为自己的心晦冷如冰,需要像她那样的光与热源煨暖,才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
注意到沈薇每个星期三下午,及星期六都在这里打工。一偷得空闲他便过来,点一杯咖啡,静静地坐上一个下午。有时读书、有时放空,偶而擡头看看她为客人忙碌着。
与她共处一室的时光,意外地让他感到无比的温馨。一旦她又突然缺席,他也会莫名其妙地会为她牵挂。
他很清楚,自己的一颗心,已经不受控制地因她蠢蠢而动。
但是,仅止于此。
他把感情藏得很深,不叫人察觉,也不会有进一步行动,而干扰到她的生活。
时光推移,日子不知不觉来到了学期末。
尽管方墨白已成了这家咖啡馆的常客,他仍旧维持一贯的安静,不与工作人员多交谈。点的饮料永远是一杯热拿铁,少糖。
偶而,沈薇会推荐今日的特色小点,他也不废话,总是简单的一句:“好。”
温文俊雅的男人,任谁都会想多看几眼,沈薇也不例外,会趁他专注看书时,偷偷瞄他一眼。但是,她很懂得谨守服务人员的分际,选择不打扰客人。
曾经,沈薇看他读的书,好奇地问过他:“你也是财经系的学生吗?”
“嗯。”轻声地回应,头也不擡,已经清楚地表达了不予理会的态度。
沈薇很识趣地不再多问。
她跟几个女同事得空就在方墨白背后偷偷讨论:“这人长得这幺好看,怎幺从来都不笑?”
“要嘛,妳去逗逗他?”女同事们互相推拱。
“不、不、不,我怕被冻死,还是妳去。”
“小薇去。小薇长得最甜美,那些男客人,谁不买她的帐?她去最适合了。”
“呵呵…...我、我胆小......”她也怕吃瘪呀。
“哎,去呀,我们给妳精神支持。如果他笑了,就请妳吃今天的特餐。是简餐,不是点心哦。”
“好耶,我赞成。”另一位女同事附和。
“简餐,真的?”沈薇心动了。
“真的。”两个女同事异口同声回答。
沈薇其实也很好奇这位帅哥倒底会不会笑,冲着大家起哄,又有免费的一餐,她鼓足勇气,提起装着柠檬水的玻璃壶走向方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