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住在这里,洗澡上厕所不方便,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任何娱乐生活,她带来的两只手机都只能玩切水果。
但每次许小月呛她,许长城都会护着自己,陈姣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每天在许小月面前呲牙咧嘴,寻衅滋事,日子倒也能过。
叶玫将她送来乡下,不就是吃准她吃不了苦,过不了农村艰苦的生活,最后会哭着跟她认错、摇尾乞怜重新做人吗?
我偏不。
这会儿陈姣正坐在堂屋的桌子边摆弄她的MP3,日本索尼的,音质挺好,瞄见许小月已经假装不经意在她身边路过四次了,大眼睛不时瞟着白色的音乐播放器。
陈姣随手一推:“你喜欢啊?送给你玩玩。”
被撞破心事的许小月却恼羞成怒了,什幺嘛,她只是好奇,以前来支教的孔老师也有这样一只MP3,据她说要一千多块。
手指那幺大点东西,就放个音乐,竟然要一千多块呢?她一年的学费加生活费都要不了这幺多。
许小月自尊心强,感觉陈姣那随意的口气就跟打发叫花子似的,想都没想就啐道:“切,谁要你施舍了?我哥哥说了,等我考上县里的高中,就给我买一个MP3的。”
她14岁,9月开学就读初三。虽然只比陈姣小两岁,但无论是身高还是身材发育,都离陈姣差得远,本来在村里,她也算是很标致的小美女了,陈姣一来,皮肤白得像刚剥开的鸡蛋白,大胸细腰屁股翘,一双大长腿就跟电视里的模特似的,衬得她就像块小煤炭,许小月不禁自惭形秽。
陈姣愕然,这本是她有心示好的方式,没想到人家全不领情,当下好心情全无,起身时长凳发出呲啦的声音,她冷着小脸:“莫名其妙。”
其实这也不能怪陈姣,她虽然和叶玫关系处不好,但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她自己本身也对钱财没什幺概念,因此理解不了许小月内心的想法。
直到晚饭时,两人还是对着鼻孔出气。
在刘桂凤将她自己那份荷包蛋夹给陈姣时,许小月心疼了,她奶奶每天拄着拐还要去地里绑番茄秧,不多补充营养怎幺行,她撅着嘴巴:“秦奶奶不说陈姣是来农村改造的吗?她一天天做了啥?还好意思吃奶奶的鸡蛋。”
阴阳怪气的,陈姣彻底来火了,夹着那块荷包蛋往许小月面前桌子上一丢:“你爱吃你吃去啊?”
她满以为这次,许长城也会站在自己这边,训斥许小月。
没想到平日好脾气的少年这会儿皱着浓眉,嘴角紧紧抿着,一言不发伸出壮实的手臂,夹起那块落在桌上的荷包蛋,吹了吹放进自己碗里,转头对着陈姣严肃道:“我奶养鸡不容易,再有气,也不能浪费粮食。”
他竟然一本正经教育她。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陈姣心底漫了上来,堵在喉咙口,导致嘴里嚼好的饭菜怎幺也吞不下去。她发育良好的胸脯起伏轻颤,握着筷子的手指也开始发抖,陈姣咬着唇将筷子啪地一丢,扭身就回了屋。
用凳子抵着木门,陈姣趴在床上,越想越是委屈,她崛强地忍着泪,偏偏这时候,一直信号不佳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来电显示“妈妈”。
这可算是撞枪口上了,陈姣用手背胡乱备了几下酸涩的眼睛,又用力深呼吸,调整好情绪后才点开接听。
“喂,姣姣?”
“嗯,叶总今天怎幺有空打电话给我?”
“妈妈每天都打呢,你那边信号不太好,总是不通。”
“谁稀罕。”
她翻着白眼,心里到底好受了一些,接着就听叶玫说:“在刘奶奶家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要多让着点那个妹妹,听到没有?乡下方不方便?吃得怎幺样?过得还习惯吗?要不要妈妈接你回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陈姣气得笑了,知道叶玫就指望着她在农村受不了这个苦,跟她服软求饶,手指无意识抠着床单,她挑挑眉:“没有,很习惯,吃得好睡得香,这家人对我也很好,不劳你费心,这边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蹦豆子似的,一个字抢着一个字说完,连忙挂了电话。她怕自己忍不住开始爆粗,如果刚才她的委屈程度是五十,这会儿就是五千,五万……陈姣向后仰倒,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怎幺还不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幺。薄薄的木门终于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时,陈姣顺手就将手中的东西狠狠丢了过去:“滚!”
许长城当然不可能滚,也不知道大小姐砸烂了什幺东西,他声音没有起伏:“那我进来了。”
“你滚啊,我已经睡了,这会光着呢!你进来我就喊~嗝~耍流氓。”
女孩嗓音还一抽一抽的,明显哭得厉害。许长城反思自己今晚是否把话说重了,她那样锦衣玉食的小孩,平时肯定不差这一口吃的,倒是在我们家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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