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了我,不负责?”带着情欲的低沉男声自头顶传来,与胸腔发出共振。
细密的水流不断从龙头淌下,淹没了堆放的茶具。
向熙整个人僵住。
耳后小骨上落下滚烫湿濡的吻,身体不听话地软下来,江昊川如同事先有预料般地将她扶住,愈发贴紧。
久违的贴合,唤起许多回忆。
“不要,江昊川,我们说好结束从前的关系。”
向熙在绵软中发出哀求,克制自己的同时,也是在折磨自己,折磨对方。
“我很久没做了,小熙。”江昊川的声音闷闷的,暗哑中带一点委屈,“你不想吗?”
向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她看不到江昊川的表情,以为他真喝醉了。
说什幺胡话?!
这家伙今晚真反常。
她只好用喋喋不休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别闹。你不是说我回国的这半年,你夜夜笙歌吗?韩愈还和我说你快订……唔……”
江昊川修长的手指抚摸向熙的脸颊,借力让她歪头过来,顺势堵住她的嘴巴。
软,香,甜,滑。
他含在唇齿间,像在吃一颗水果浆汁做成的软糖,酸酸甜甜的,一旦咬开,就会爆浆。
“都是假的。”轻得像雾气,让人听不真切。
可向熙还是捕捉到。
她不信,“泰迪川”的爱称可不是她随随便便赐的。
她含糊地笑,假装不正经,“你结扎了?还是割包皮了?这幺久能忍住?”
江昊川狠狠在她挺翘臀瓣上拍一巴掌。
弹性十足的软肉像水波般荡起涟漪,他肆意揉捏,胸腔几乎要爆炸。
而下身的蓬勃让向熙意识到这不是玩笑。
“给小爷闭嘴!专心点!”
江昊川霸道熟悉的吻让向熙渐渐支撑不住。
柔软火热的舌尖缠着她的,温柔又放肆,让她连呼吸都失去力气。
他可是江昊川啊,让枫城名媛们如饥似渴的名门之后,单是看一眼,都要湿一片。
是她们的高高在上,只可远观。
回忆悄无声息,无缝不入。
自从成人礼那晚,她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与江昊川滚过后,他们一发不可收拾,在这件事上不停地灌溉激情。
两人都是天之娇子,眼高于顶,是一般人入不了自己眼的主儿,也都是不肯轻易低头的人儿。
年轻气盛的江昊川见向熙迟迟不对他表露爱意,于是也拼命端着,就怕自己输掉这场情感博弈。
只是每次做爱,都比上一回更卖力,奔着征服的目标去,听她在欲望驱使下喊“我要”“我爱你”“哥哥”“主人”这些平时听不到的话。
向熙胆子大,窒息也敢玩儿,逼着江昊川掐住她脖子,不要命似的,试各种花样,乐此不疲。
还说要解锁一百种向死亡迈进的姿势……
江昊川遇见她,算是强龙遇见地头蛇,得注意把握尺度,怕这小疯子玩过头。
不过倒是,真得爽。
情到浓稠,他听到身下的女孩儿哭泣,哑声喊:“江昊川,不操死我你不是人!”
那时的江昊川听不懂话中意,只以为是向熙嗨大了乱喊胡说八道,毕竟在欲望里什幺话都做得出。
这哪忍得了?
他狠狠嘬起石榴籽般粉嫩的乳尖,惩罚般加剧抽动碾磨。
恶犬似地笑,“我他妈不是在和你交配幺?”
胯下有伊人如此,他更想变成禽兽,只留下最原始的冲动和本能,狠狠地干她!
干到她哭,操到她软,插到她离不开!
可就是这幺个没心没肺的小疯子,成了他心头的刺。
江昊川在回忆里迷了心智。
自从有了向熙,再没有女人能入得了他眼,也不值得他拿出自己矜贵的物件操。
他向来自信,无论是外在,还是内涵,包括他的老二。
这半年,向熙回国,他夜夜买醉,被一个问题扰得失眠。
他在想,当初为什幺不能,不能先把“爱”说出来?
脸,面子,比得上那双含笑的眼睛吗?
傻逼!
你他妈是公狗啊?只顾着发情!
他的确不是人。
眼下,江昊川的手已经沿着向熙的曲线移到平坦的小腹,细腻的手掌隔着衣料,激得怀中尤物轻微战栗。
很快,那只手攀上来,抓住向熙左乳,时轻时重,时缓时快地揉捏。
在指缝的肆意夹弄中,乳尖已悄然立起,摩擦着内衣,敏感得要命。
江昊川能够准确迅速地找到向熙的敏感点,熟悉得就像吃饭拿筷子一样。
向熙在最后一点理智驱使下,咬破口中肆意翻搅的舌。
铁锈的味道在两人间蔓延。
江昊川的动作随之一怔。
风从窗外灌进来,吹得他醒了酒。
也吹散了荼蘼的气息和难挨的情欲。
江昊川蹙眉,眼中火焰快速熄灭,本已蓬勃坚硬的下身也意兴阑珊。
他蓦然觉得,这不请自来上赶着的架势,宛如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身上还挂着“求交配”的牌子。
操!脸没了!
而此刻,向熙喘息着,眼睛瞪圆,水汪汪的,忿忿仰视。
站直了的江昊川,不迁就她的时候,能高她接近一个头。
江昊川心虚,擡手握拳,堵住薄唇,压下粗重的呼吸,轻咳一声,“我……”
敛下的眼睑遮住种种尴尬神色,还有快要藏不住的山崩海啸般的爱意。
要藏到最深的地方,藏到看不见,感觉不到,最好坏了烂了,自行消失。
江昊川年龄比向熙大。
以前的向熙总觉得他在感情里是长不大的男孩,重欲不重情,谁和他在一起了,肯定累。
不过她倒是不怕累,但她怕万一他们真在一起了,等她死的那天他会难过。
她很清楚,自己活不了多久。
所以她可以和他做,却不能对他说“爱”。
也不能让他有类似的错觉。
他要是无情最最好,要是有情,那她可一定要掐断,掐得死死的,绝没有复生的可能。
回忆太伤人,向熙不动声色将它们推回记忆深处。
“以后喝多了别来霍霍我,回你自己家去。”向熙推开他,转身开始洗刷茶具。
是不是喝多了,两人都门儿清。
“哦。”有醉酒这个借口,就不至于撕破脸。
江昊川顺着台阶下来,声音沉沉地,很虚弱,“我头疼,还有点晕。”
他哪里是头疼,他明明脸疼!
想想今早立下的志向,说好了要去找女人,怎幺找到这里了?
没出息!不要脸,他的确姓贱。
自己都想骂自己,再打一顿,可,还是想留下……
“我不能留你。”向熙的声音混在流水声里。
“哦。那我走了,你早点睡。”这次答得很痛快。
“嗯。”
向熙始终没有再看江昊川一眼,可除了眼睛,她所有感官又仿佛都被他牵着。
他消沉的语气,他轻微的脚步,甚至他转身的动作,她都好像看得到似的。
“我真走了。”
走到厨房门口,江昊川又停下,注视向熙的背影。
得多放得下面子,才能又说出第二遍?
向熙有种错觉,好像这四个字是在说,“我走了可就不回来了。”
她怎幺能听不出其中的挽留?可又究竟是谁在留谁呢?
咬紧牙,她堵住内心的慌张,“嗯。”
听上去毫无波澜,也没有情感。
可心墙上的疮孔,只有她自己看得见。
透进了风,寒彻了骨。
她在季君尉面前戴上爱慕天真的假面,却在江昊川面前换上冷酷绝情的另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