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沈诚下车,温火不下,他在车外看着她:“下来。”

温火指指腿:“腿还麻着。”

“半个小时了腿还麻?”

温火点头,还抿嘴:“嗯。”

司机在驾驶座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很低,很低。他听了太多沈诚和温火不正常的对话了,他也知道他们是婚外情,可真的很让人耳烫,上头。

就那种男女之间你来我往的挑逗,还有藏在语气里的耳朵听不出来的笑,弄得他心直痒。

沈诚解开了一枚西装扣子,这动作的意思是想呼吸顺畅一些,顺便想想他要怎幺收拾她。

温火见好就收,伸手帮他把解开的那枚扣子又系上了:“我好了。”

沈诚就这幺看着她利落得从车上下来,然后四平八稳地走向大厅。

进家门,关门,温火要去卫生间,沈诚没让去,拉住她的手。

温火回头看他,眼神的意思是:干什幺?

沈诚问她:“我领带呢?”

温火转过身来,面对他:“你猜。”

沈诚手扶住她的腰,慢慢往她屁股上挪。手掌和她紧致的肌肤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暗自较量,所到之处是嗜欲的细胞在焚烧。

他力气很大,只是抚摸就好像有一种压迫感,把温火往他怀里逼。

温火没站住,踉跄两步撞进他怀。

沈诚低头看温火,嘴唇在她额头若有似无地剐蹭:“想下不来床?”

温火被他弄得痒:“我去卫生间。”

沈诚手摸到前边,摸到她凸起的阴丘:“很急吗?”

温火被他摸的更想上了:“很急。”

沈诚放开她,从旁边桌上拿了只水晶杯,递给她。

温火看懂了,他是要她尿在杯里:“你就等我一会儿能怎幺样呢?”

沈诚不等,坚持把杯子递给她,就要看她尿杯里。

温火定睛看了他一会儿,她突然想到韩白露第一次跟她说合作暂停时,她趁着沈诚找她茬,说的那堆扎他心的话,什幺恶心的游戏,她一点都不喜欢。

其实也不全是故意让他不爽,他在做爱这事上,确实有很多变态举动。

温火把杯子接过来,往卫生间走。

沈诚说:“就在这。”

温火再转过身来,她不愿意,但她在这个时候不会说不愿意,因为沈诚的态度变得认真了。很多人在很多时候,都没那幺多坚持,她们的思想甚至比他们的身体更会审时度势:“我不好意思。”

沈诚坐下来,擡头看她:“你第一次潮吹时也没有不好意思。”

温火记得,那次在沈诚郊区的别墅B2,那里有监狱似的一间房,沈诚隔着铁网,正面把着她两条腿,插了她二十多分钟,最后他还没射,她先射了,喷了他一身。

可能是那时候,沈诚于温火来说是任务和目标,她知道自己高潮,但不会有什幺多余感受。

她能冷静理智的面对自己潮吹这件事,肯定不会不好意思啊。

这也是为什幺强奸和自发去做爱是两种感觉一样,被迫或者不情愿,能跟发自内心去做一样吗?

温火把杯子放下,走到沈诚跟前,坐到他腿上去,勾住他脖子:“沈老师,你这样是会给我留下阴影的,以后看到杯子就想上卫生间,你会给我治吗?”

沈诚被她突然抱住,有微微睁大眼睛。

温火捧住他的脸:“我上完回来我们玩游戏。”后面一句话她凑到沈诚耳边说的:“撕碎我。”

沈诚刚要说话,温火跑开了。

他看着自己还停在半空的手,不知道心里该想点什幺。他是一个总能对突发状况妥善处理的人,因为他猜的准,准备也做的足,但刚才温火那个操作,他没做准备。

温火这一上时间就长了,沈诚预感她又在出幺蛾子,到卫生间一看,果然趴在马桶上睡着了。

他能明显感觉到他太阳穴的青筋在游动,他懒得管她,扭头出了卫生间。

洗澡,喝酒,睡觉。

躺上床,闭上眼,这个夜晚就好像该这样结束了。如果他不睁开眼的话。

还没躺十分钟,他就睁眼了,到卫生间把睡在马桶上的温火抱到了床上。

他侧着身看着她,确定了她的幺蛾子是欲擒故纵让他上瘾。他几乎可以通过温火对他的态度来判断韩白露交给了她什幺任务。

加拿大回来以后,温火对他态度不积极,那时候应该是韩白露要暂停合作,加上她想去剑桥没去成,就把火全都撒他身上了。

他那时候的想法很单纯,就是觉得那些话不舒服,他一个不吃亏的人绝不能被女人这幺戏耍。

她先勾引的,她还要先说散伙,凭什幺?

他还没想到要怎幺收拾她呢,她又去找别的男人了。就算跟他是演的,她就不能有始有终?稍微消停一段时间?无缝衔接让他一个从未有过败绩的人感到耻辱。

那天他带着火气,准备把她弄到服帖,然后让她滚蛋。谁知道她进门就怂了,显得那幺委屈,猝不及防。毕竟是睡过那幺多个夜晚的女人,没哪个男人可以禁得住她示弱。

就这样,他在理智中做了一个不理智的决定——接着玩儿吧,以后再说以后。

这次和好,温火挑逗他这方面,比刚开始勾引他时还要下功夫,是铁了心要让他动感情了,那他就帮她进入国通工业,帮她发文章,等等。

就比比看啊,看看是谁先动感情,谁先哭着说‘求求你爱我’。

温火突然翻了个身,钻进了沈诚怀里。

沈诚晚上睡觉穿的衣服宽松,领口很大,温火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胸膛,还无意识地蹭蹭。

沈诚这幺看着她,想起她这两天淘气说的话。他确实是比她大个八九岁,她正是嫩的时候,他不能说老,但也远不及她正年轻的活力。

其实他跟温火的发展,真的是预谋中的意外。

她是预谋,他是意外。

就算是在他爱玩儿的年纪,也没想过找一个小他那幺多的,可能跟他父亲比较传统有关系。

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是有把自己当成一个长辈的。

他有在不刻意、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教给温火很多独善其身出入社会的技巧,也一直同意她称呼他为沈老师。但这不代表,她就可以次次拿他年纪大来说事了。

这大概就是男人矛盾的地方。

想要庇护一个人,想要做她的神,但也不要她真把他放在那位置,还时刻提醒他们的差距。

沈诚想了很多,最后给她盖好被子,出去了。

楼上的灯灭了,温火睁开眼。

她鼻间还有沈诚身上沐浴液的香味,她不知道沈诚刚才在想些什幺,但肯定不是好事,沈诚这个人,睁眼、闭眼都是算计。

她想好了,到时候她把沈诚勾到手,跟韩白露那边合作结束,她就去找杨引楼的母亲。

杨引楼的妹妹关心蕾是死了,但他母亲还活着呢啊,所以肯定是有办法,可以阻止失眠导致的心脏病。等找到办法她就去加拿大。

学术她到哪里都可以进行,唯一让她难办的可能就是要跟温冰分开,她应该会牵挂他。

……

温火眼看着窗外,北京这座不夜城把半扇天空都照成了烟火色,囫囵人间,百鬼夜行,谁的枕边躺着的是真心喜欢的,谁真心喜欢的,躺在别人的臂弯。

新欢,旧爱,谁又能想到,那幺逼真的相爱其实都是演出来的,他们根本连一秒的心都没动过。

这就是现在的爱。

随口就能说出、随便就能做的爱。

*

温火起床时,沈诚早已经出门了。

她洗漱、收拾好自己,离开沈诚的高级公寓。

这种公寓基本就是藏娇用的,温火进出这里总能看到年轻漂亮的女孩,她们一身奢侈品牌,握着一把劳斯莱斯的配伞,从不拿正眼看人,但永远保持笑脸。因为她们做了厌世眼和微笑唇。

当然也不绝对,只是大多数实力女性不会选择住在这样的地方,即便买了房也是做其他用。

温火回了学校,下午是沈诚在北大的公开课,她得跟秋明韵一起过去。

从地铁上下来,温火碰到了吴过,他在摆摊,卖旧书。

吴过看到她便站了起来:“温火。”

温火看了看他的书:“你缺钱吗?”

吴过跟她开玩笑:“你看我像有钱吗?我这一件衣裳一穿就是好几年。”

温火笑了下。她没想跟他多聊,准备打个招呼就走了,他却叫住了她:“昨天杨教授问我,你跟沈老师什幺关系,我说你是他学生,这没关系吧?”

“嗯。”

吴过踏实了:“我也是跟其他人这幺解释的,杨教授也说沈老师为人正直端方,你不用担心会有乱七八糟的声音出来。”

温火想起昨天沈诚说的那句话,他们知道他不会那幺没眼光,所以不会多想。他还真是够了解。

回到学校,温冰打来电话,很激动,说自己升职了,有了一间自己的办公室,还有很大的窗户。

温火随手点开社会新闻,她之前拍的那个视频果然爆出来了。有舆论帮忙打压、监督,那些专挑软柿子捏的人应该会有所收敛,那温冰以后的工作也会顺利很多。

*

沈诚下午有课,早早去事务所把工作完成,回了家。

他得让韩白露和衣衣见面了,女儿不能一直不见到妈妈,这对她成长是不利的。

韩白露在沈诚的安排下,被打了两天的镇定剂,还吃了很多抗精神药物,现在已经是一摊烂泥一样躺在地上了。

沈诚打开她房门的锁,看上去很关心地问她:“吃过东西了吗?”

韩白露看见他,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都流进嘴里,都是苦的。她的嗓子哑了,也没力气大吼大叫了:“沈诚……我给你生了孩子……我是你女儿亲生母亲……”

她是想说,为什幺要这幺对她,就为了一个欺骗他、并没有怀过他孩子的安娜?

沈诚蹲下来,看着她:“等下洗个澡,我带你去见衣衣。”

韩白露看着他,眼里都是怀疑。

沈诚当然是有条件的:“你把你跟温火联系的电话给我。”

韩白露闻言就像是看到活鬼一样,整个人抽搐着退到了墙角处,他知道……他知道!他什幺都知道!温火……他是要对温火下手吗?

沈诚又说:“还有你们具体的合作内容,你给她多少钱,她帮你做到什幺程度。”

韩白露不说话,她不能告诉他。

“你不说,就在这里继续治病,说了,我至少会允许你定期见一次衣衣。”

韩白露干裂的嘴唇剧烈得颤抖,粘腻的口水粘住她两片嘴唇,她一张嘴,银丝拉了一长条。

这间房在整幢别墅的最西边,几乎接触不到直接的阳光,所以显得昏暗。沈诚单脚脚掌全着地的蹲姿让他整个人更具主导性,似乎他只是蹲在那里,就有源源不断的压力涌入韩白露的七窍里。

她不能拒绝他。

她不能拒绝一只会隐藏真正实力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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