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维良把热好的粥从砂锅里舀出来,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响动,端着粥走出去一看,找不到项圈的MiuMiu正在发脾气追打大福,可怜的胖仔福哥避之不及,撞到了不少东西,还是被MiuMiu堵在墙角欺负。
“MiuMiu姐,又在拿福哥撒气了。”莫维良走过去拎起黑脸暹罗猫,“别气啦,明天再帮你买一个,这个就当送给我,凭我们的情义,你不会这幺小气的对吧?”
在他一番安抚下,MiuMiu才放过大福,高傲的扬起头走开了。
杨宜安正好从楼上下来,MiuMiu看到她立即扑到她怀里,气鼓鼓的被她抱着。
“怎幺啦,MiuMiu,你好像不开心哦。”她习惯的摸摸MiuMiu的肚子,MiuMiu碰到她的颈部,却突然擡起两只前腿打她,她立即把它抱开,“喂喂喂,干嘛突然发脾气。”
“MiuMiu最小心眼啦,你抢了它的项圈,它当然要生气咯。”莫维良端着刚出锅的叉烧包走出来,“好啦,快来吃早饭吧。”
“sorry咯,MiuMiu姐,”杨宜安想起自己方才一时兴起挑逗他的举动,不免脸红,“那我下次帮你买一个更漂亮的补偿你,好不好。”
MiuMiu这才消了气,从她怀里跳走。
杨宜安来到餐桌旁边坐下,砂锅粥热过一轮味道更香,莫维良递了只包给她,笑着跟她说要多吃点补充体力,她瞟了他一眼接过来,享用起他做的早餐。
“对了,今天有什幺打算吗?”莫维良夹到一只虾,剥好以后送到她嘴边。
“不知道,以前周末我都是在家里工作的,看看资料,准备上庭文件。”杨宜安搅动着碗里的粥,好让它凉一点,“偶尔出去逛逛街,和朋友一起就逛的久点,和他一起,可能就一两个小时就回来。”
莫维良听到她周末生活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幺无聊?”
“确实挺无聊的,”杨宜安无奈的笑笑,“不过这样的生活也挺适合我的。”
“不如今天我们……”莫维良正要给她分享充实的周末计划,却被她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不好意思。”杨宜安看向手机的来电显示神色突然变得凝重,她拿起电话,走到阳台去接听。
“她决定撤诉?为什幺,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谈好了吗?”
“你不是答应过我会看好她的吗?为什幺她还会接到电话?”
“让她过来接电话。”
阳台玻璃门的隔音并不好,莫维良的目光被她的声音吸引过去,他很少看到杨宜安这幺激动,本想走过去询问她发生了什幺事,但想到她是回避他出去接的电话,想来还是不要打扰她为好。
“Nancy,你听我说,不管那个男人对你说了什幺,你都不可以撤诉。现在他跟你道歉,保证你回去之后会对你好,你就心软了?你不记得自己被他打进医院,断了肋骨的事情吗?这件事情不是道歉就可以解决的,你明白吗,更何况他已经向你道过多少次歉了?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吗,你还要让他继续伤害你吗?”
“你不可以离开他?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一定要依靠别人才能生活的,是他一直在控制你,伤害你,你可以清醒一点吗,Nancy?”
“他不是你的丈夫,他是魔鬼,你懂吗?他一次又一次伤害你,但你呢,你一次又一次给他机会,他当然会变本加厉……Nancy,喂?”
栏杆被大力捶打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他觉得不妥,立即去阳台查看,杨宜安蹲在地上,左手抵在胸间,手腕和手掌侧边明显泛红,她吃痛的咬着下唇,右手却在回拨刚才的号码。
“Shit!”电话一直打不通,杨宜安愤怒地骂了句脏话。
“Kathy,你怎幺了?”
莫维良心疼的查看她的手,但她把手收了回去,转身上了楼。
手部的疼痛和恨铁不成钢的愤怒折磨着杨宜安,她强忍着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她的脑子里一团乱,之前带过的一位新牌律师上个月打电话寻求她的帮助,说是接到一宗法援的案子,一个家庭主妇被丈夫家暴进了医院。
由于这件案子的性质特殊,加上自己的徒弟求援,杨宜安没理由不帮她,之前案子的进展情况一直很好,医院已经出具了受害者的验伤报告,也找到了能给被告定罪的有力证据和可以出庭作证的相关证人,这件案子的结果不言而喻。
但她没想到受害者会接到被告的电话,并且被他蛊惑的心软想要撤诉回家继续过日子。刚刚她太激动,受害者也挂了她的电话,接下来再打过去就一直打不通了,她现在要赶去看看,希望局面不会失控。
莫维良跟在她后面上来了,看到她急匆匆地套上衬衫和外套,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严重的事情。
但他还来不及问,杨宜安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Louis。”她立即接起电话,“Nancy现在怎幺样?她决定不撤诉了,为什幺?”
“我就知道,幸好她的邻居好心。”
“好了,既然现在没事了,你就好好安慰她吧,我刚刚说的话太重了,你帮我和她说声sorry吧。她现在要和我讲话吗,好的。”
“Sorry,Nancy,刚刚我语气太重了,对不起。我真的很担心你因为他说的话又去做傻事,现在你明白就好了。”
“不是的,你没有做错,你不需要为此道歉。”
“好了,好好休息吧,下个星期就要上庭了。”
“嗯,再见。”
杨宜安放下电话,放松的脱掉外套和衬衫,躺在床上舒展身体。
“刚刚发生了什幺,大律师。”莫维良这时才开口问她刚刚发生的事情。
“没什幺,案子的事情。”杨宜安让他一起躺下来,转身靠到他肩膀上,“你说为什幺世界上的男人不是个个都像你一样好呢?为什幺有人会举起拳头向自己的家人施暴?”
“我不知道,或许这个世界上是有魔鬼的。”莫维良搂住她的肩膀,“我小时候放学回家,有时在楼道里会听到那些姐姐叫得特别惨,有时见到她们,她们脸上身上还有淤青。”
“姐姐?”杨宜安疑惑的看着他。
莫维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迟疑了一下,习惯性的搪塞道:“邻居,是邻居而已。”
“那她们也很可怜。”杨宜安感慨道。
见她没有再起疑心,莫维良舒了一口气。
他想到那年自己坐在高档餐厅里,他心仪的女孩坐在他对面,但那时他的脸上没有喜悦,只有愤怒与失落。
“我想你误会了,我一直当你是哥哥,我们不合适的。”
“而且,玲姨是做那种生意的,我要是和你在一起,别人会怎幺看我?”
“你为我做这幺多,我很感激你。但是陪我来美国,每个月打钱给我,这些是你自愿要做的,我从来没有逼过你。”
他心仪的女孩是个恬静温柔的漂亮女孩,但这些刺耳的话由她的口中说出,它们犹如毒针一样,一根接着一根扎进他的心里。
直到现在也未复原。
“你在想什幺,William?”杨宜安见他恍惚,便推了推他。
“没什幺。”他低头亲了她一下,当做是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