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风姿隽秀真君子,春儿暴露于人前
赵璟目光划过陈沆,温润乌眸晦暗不明。她垂首长身玉立,双膝跪地磕头赔罪,说道:“母皇,儿臣酒后乱性,有失体统,念在儿臣初次犯错,望母皇饶恕,儿臣定不再犯!”
陈沆闻言捏紧衣袖,连忙朝半雪使眼色,说道:“陛下,方才半雪还带了个消息回来,不过,碍于暂无证据没敢说,若没抓到证据就贸贸然回禀了,只怕有栽赃嫁祸之嫌,可现如今这人就在这里了,不若当面对峙确认如何?”
赵平面色铁青说道:“半雪,你说,还要对峙确认什幺?”
“是,陛下。”
“陛下,小奴方才听偏殿的宫男说,与安王殿下私通之人,乃……乃今年二月初进宫的秀男!”半雪伏身跪在地上,故作犹疑惊惶说道。
“陛下,何不检验一番,查清半雪所说可否属实?若果真属实,作为预选秀男,算是您的半个皇夫,暗自与皇女私相授受,便是不忠陛下,罔顾人伦,大逆不道,按照赵国律法,理应浸猪笼淹死才是!”陈沆低声补充说道。
女帝双目直逼赵璟,瞧她月色锦袍着身,泰然自若不慌不乱,腰背立直犹如青松,仿若莹莹玉石堆雪,风姿隽逸不掩温润,不禁忆起前尘往事。
昔日被捉与人通奸,那人也曾淡然不惊,一袭月白海棠宫装,通身风华不着尘埃,说道:“臣夫今与人私通,不忠陛下,不贞妻主,枉为人夫,罪该万死,可祸不及孩儿,望陛下明鉴,臣夫但凭陛下处置!”
赵平只觉心口刺痛,双目染上几丝怨愤,说道:“魏姑姑,派人去瞧瞧,掀开那帘子,朕倒要瞧瞧究竟哪个秀男,竟不知廉耻,在偏殿与皇女做这些个罔顾伦常之事!”
安王起身伸出一臂,拦住上前检查之人,乌眸掠过半雪赵玓,转而看向魏姑姑等,客客气气解释说道:“姑姑,纵然是男子验身,可他衣衫不整,实难见人,再者,若是被人传了出去,恐怕他的清白和声誉就毁于一旦了!”
“清白,名誉?安王殿下恐怕是在跟老奴说笑吧,方才老奴同陛下和父后一块过来,你们办事儿的声音都传到老大远了,您还跟老奴谈什幺清白声誉?”魏姑姑嗤笑说道。
杨妃几人才到偏殿,见势不由暗暗得意,彼此对望几眼示意,状似无意出言说道:“莫非,安王殿下是想包庇不成?还是说安王别有居心?这天下人皆知,安王殿下温润如玉,堪称正人君子,今日忽忽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可如今已是到了这一茬,可不是表现君子风范之际!“
“是啊,陛下,这安王殿下可是毁了人家男子的清白,这个时候还顾得着这些繁琐的礼教幺?若安王殿下果真侮辱了秀男,不忠不孝,大逆不道,还请陛下明察秋毫,断不让刽子手轻罚!”
温和容色消失殆尽,赵璟冷眼扫向宫妃,一股霸气浑然而出,连带赵平亦是微怔。
纤长羽睫半笼于睑,少女刹那低低笑道:“便是他没了清白,没了声誉,可总归是本王的人,又岂是你们这些个刁奴随意可见的?
“魏姑姑,你说,本王说的可是对还是不对啊?!”
“殿下……”正当气氛紧张凝滞,床帏飘来娇弱男音,语带嘶哑柔媚清婉,印了前人那句诗句,侍儿扶起娇软无力。
众人目光挪至床幔,只见一只纤纤玉手,指甲染有胭脂蔻丹,指骨分明莹白若雪。随之便是蝤首娥眉,朱唇皓齿花容玉颜。
少年半弯眼眸低垂,犹如皎月挂于云团,两靥酡红宛如酣醉,雪肤晕染海棠花红,一头青丝挽在脑后,玉颈齿印若隐若现,若是配上卷帘海棠,便如一闺怨诗所吟:卷帘人睡起,倚楼望海棠,几何春事,几度惆怅,思君念君恨君,终断九曲回肠!
“不必为难殿下,我起来便是!”
春儿已是穿戴整齐,青丝半挽莲步微移,步步莲花姿态端雅,仿若海棠花神下凡。
他在赵璟身旁站定,矮身朝赵平行一礼,恭敬说道:“陛下,臣下名唤韩春儿,今年二月初才进的宫,乃选侍宫中的秀男。”
春儿余光射向陈沆,继而低眉顺目解释道:“今与安王殿下在偏殿行不轨之事,实乃有心之人嫉妒殿下大败女真归朝,是以设下陷阱诟害。承蒙陛下圣恩,臣子得以在紫宸殿中赴宴,奈何半道出现一人,告与我道:‘有人欲要谋害安王殿下,臣下这才到了偏殿,中了奸人之计!’”
“陛下,所谓不知者无罪,看在臣下初入宫廷,不懂宫中凶险的份上,恳请陛下饶过臣下和安王,赵国百姓必将感念陛下的仁厚宽和的。”
赵平见他举止端方,心头稍微舒坦了些,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公子?”
“……韩国公府。”
赵平不禁负手笑道:“怪不得韩琴那老家伙这俩月总是告假!原以为老家伙所说的思儿心切,缠绵病榻是诓骗朕老糊涂了,不成想,竟是真的把这如花似玉的宝贝儿子送进宫来了!”
“入宫两月,今日你母亲未到,你可想念她了?”
少年一听神色凄婉,美目水雾氤氤氲氲,宛如远山笼罩白雾,颇有朦胧可怜之美。他提袖揩了揩眼角,语含哭腔说道:“臣,臣子自是思念得紧,本打算中秋告假回家,不料今日遭受奸人暗算,若是被母亲晓得了,怕是又要气得生病了!”
念及韩琴的臭脾气,女帝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朕本不欲纳你进宫,你母亲那老家伙就你一个儿子,朕还想着让她享享天伦之乐呢,今日你与安王殿下已是生米做成熟饭,朕且问你,你可愿意嫁与安王?”
春儿连忙破涕为笑,而后神情骤然变色,眸光微黯忐忑不安,目光偷偷撇过赵璟,便收回了眼神说道:“臣子与殿下初初相识……”
望见安王颔首不言,赵平笑道:“你可是还怕安王不肯?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事便是父母做主,她敢有不从之理?再者,你与她行了那事,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若她不肯,朕便第一个不答应了!”
发现女帝心情大好,陈沆心下又气又慌,冷冷剜了少年一眼,佯装苦口婆心说道:“陛下,今日之事,若是就此放过了,难以堵住悠悠众口啊,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不可枉费法度不顾啊!”
“再者,安王一回来就犯了此间事,颇有居功自傲之嫌,陛下,为人父母,安王此举理应受罚!”
仔细斟酌陈沆言语,赵平只觉很有道理,便道:”依照《赵国律法》,本该是杖责五十的,不过安王大败女真,订立盟约,既如此,便罚安王禁足三月,偏殿宫奴罚一月俸禄!”
宫门后的东珠哀叹,心道:一月的俸禄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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