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卉是等沈妈妈进卧室之后,才偷偷摸摸地走进浴室的,洗澡水凉的那一段先接在地上的粉色塑料桶里,里面的本来就有八分满,花洒从意卉手中脱落,掉落在桶里,正正好好漂浮在水面上,一个个细小的喷头口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水,花洒头带动金属螺旋水管扭动起来,像一条溺水的小蛇。
明明春天已经过了一大半了,暖空气连晚樱花都催开了,太阳烧起来的好天气之下冷不丁还有夏天的错觉。意卉还是习惯性的开了浴霸,玻璃门一拉,暖暖的黄色热光灼得人皮肤烫,玻璃上也腾起了雾气。
意卉把扭动的小蛇从水里打捞上来,挂在墙上,蛇口的泉流一下子就扑腾遍了她的全身。热乎乎的浴室水顺着头发流下来,黑直的头发又被梳顺了一些,服贴得打在脸上,顺着头发往下流在胸脯上。
那里是延川之前抚摸过的地方,他一开始还是小心翼翼地抚摸,渐渐越来越急促,动情之时便忘了力度,可怜那坨娇小的乳肉,被揉捏得微微肿起,仔细辨认还能找到些指印的痕迹。意卉低着头在自己的胸脯上探索,合着皮肤纹路找到刚刚被延川抚摸的地方,尝试用他的手伸出的角度握住搓捏,连手指落下的位置都要按痕迹吻合。忽然想起来不知道哪位哲人在书中说,即便在远古时期,女人的乳房也是对男性极有吸引力的,企图把男人的注意力和兴趣转移到前面来,产生面对面性交的欲望。
闭上眼睛想象延川的面庞,文静的书生气,像是画本子里走出来的公子哥,摇着扇子在闹市街听评弹。延川戴眼睛真好看,有的人戴眼睛就是给窗口加了一道防盗网,有的人戴眼睛则是加了一道轻纱幔帐,飘飘忽忽地掩盖里面应该流淌的温柔。连沈爸爸都一直夸延川聪明懂事。延川当人聪明,意卉心里都延川不是一般的公子哥,而是苦心修炼的僧人,一眼便能洞察底里,识破仙妖二术。
他如果能洞察她是只不受教化的小狐狸,会不会给她戴上禁锢,如果是他要禁锢她,她会心甘情愿地奉上双手。他会用粉色丝线在她的手上打蝴蝶结,给她戴上好看的心形项圈,用禁锢的方式把她打扮成全世界最漂亮的小狐狸。
想这些让意卉觉得私处发烫,有微微电流绕着阴蒂穿过蚌肉一样。忍不住关掉淋浴头,冒冒失失地擦干身子,头发只吹了两下,湿乎乎地搭在睡衣上有染湿了一大片,像那条换下的旧内裤,上面也黏黏腻腻地湿了一小块。用肥皂水洗洗搓去,指尖冒出了白白的细泡,融化在下一次的揉搓里。
等她从浴室出来钻回房间已经过了很久了,课桌上还摊着今日和延川磨蹭了半天的成果。她取了橡皮把四十三分旁边的深意卉三个字逐一擦掉,抖落卷子甩掉点点橡皮屑。
是在放学回家的时候,和素敏偷偷调换的试卷,她考九十分,她考四十三分,偷偷擦去名字,再写上新的。素敏带回去给长辈交差,意卉带回去给延川看,非要他一题一题细讲,表面里瞪着眼睛,似懂非懂地小幅度点头,脑子里给他的讲解一句一句接台词,好像是两个人心有灵犀的见证。也是自己和自己玩的小游戏,乐趣无穷。
手机屏幕亮了亮,晚上九点是延川应该上床的时间,意卉编辑的短信写了又删,犹豫着拨通了电话,滴滴的提示音敲在心尖上,紧接着是梦中的婚礼,她从来没有觉得理查德克莱德曼这幺烦人,何必用八度音敲这幺悠长的曲子,连高潮都磨磨唧唧的,延川是在四四拍的那个次强音上接的电话。
“喂?”
“哥哥,我睡不着...\"
电话那边的延川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九点多那幺个两圈秒针,他有权利怀疑她掐着点骚扰他。
“今天要继续听故事吗?”
最开始的延川夜晚哄睡节目是在见不到的周末,后来是见不到面的每一天,渐渐变本加厉到明明才一个多小时没见,她就要他讲故事。
故事是脂砚斋版的红楼梦,倒不是他们的故事时间有多讲究,是徐爸爸作为语文老师的一点尊严,书房里只能找到这厚厚的两大本,左右写满了红色小字批注,小时候书页间被延川和意卉用来藏干吃面的卡片,现在打开书页还能闻到浣熊味的面香。
“上次讲到哪儿了?”
其实折了页脚,但忍不住要问问,看看小姑娘有没有认真听讲。
“讲到贾琏白昼戏凤。”
延川觉得心里晃悠一下,书上写得隐蔽,门口丫头不断摆手,奶妈含笑摇头,平儿端着铜盆来回舀水,偏偏越是这样掀起一个角,就越惹人想看,历史遗留经验告诉我们半遮半掩比赤裸的肌肤要动人心弦。
意卉就是这样,总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不直接点破,反而把难搞的问题抛给他解决。
“哥哥,孤男寡女大白天在一起洗澡干什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