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6 伪装

Day.6       伪装

雾都的天气渐渐凉了下来，贵族小姐们也换上了层层繁复的秋装，赫伯特庄园里九月的玫瑰开得妖艳，在略带寒气的露珠洗礼下，如火如歌般烈焰的玫瑰濯水而出清纯美丽（英国国花：玫瑰），让杰克不禁想到了某位黑发少女嫩红的嘴唇，红润的小嘴微微上翘，像勾引着他吻上去一般。

海伦娜最近换了套粉白秋装，因为感冒小巧的鼻头微红了起来，像一颗可爱的樱桃。想到这里杰克眯着银灰色的眼睛半笑不笑，眼中一片清明，心里角落嫉妒如杂草疯长。

他才体会到原来书上写的都是真的，人真的可以有如此阴暗疯狂的感情。

敢看你的人，都应该去死啊。

福德利缇戴着白手套笔直地站在一边，拿着杰克的披风，看见英俊的少爷莫名其妙地笑了，还是望着那名在大街上不知廉耻表白的女仆时，嗅到了一丝不妙的味道。

“少爷，那位小姐不会又做出了什幺让您困扰的事了吧？”福德利缇心疼地看向优秀到不行的少爷，唉自家少爷就是太过于耀眼，不论到哪里都会引来狂蜂浪蝶的追逐。

“嗯。”某位傲娇少爷轻哼，海伦娜确实让他困扰至极，跟她一比扩展日不落帝国海外殖民地生意都不算什幺难事。

头发花白的老管家一惊，能让赫伯特少爷困扰的事......莫非那位看上去羞赫的东方小姐扑倒了少爷？现在的年轻人他真的搞不懂了，尽是一些他老骨头承受不住的把戏。

并不知道自己又被主仆二人想象成什幺样的海伦娜，此时正被亚当斯姑妈拽着莹润的耳朵，一张嫩白小脸上满是委屈。

“海伦娜你听见没有!”亚当斯姑妈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少女怒吼。

“疼疼疼......听见了姑妈，可我不信基督......”海伦娜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亚当斯姑妈捂住嘴巴，可爱的中年女人警惕着巡视四周，看见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孩子也是什幺话都敢说!被别人听见了会被当做异端，戴上硫磺花环推进火堆烧死的，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拜托我照顾你，我不能让你年纪轻轻就......”

海伦娜看着为自己担心的姑妈，内心柔软成一团团棉花糖，表情却还是满脸黑线，幸福着嫌弃地说：“好啦好啦，我礼拜日去圣保罗大教堂。”

亚当斯姑妈满意地拍拍崭新的围裙，得意洋洋地走远了，说来也奇怪，平常九月的第一个礼拜日她要去圣保罗大教堂做礼拜主人家是知道的，可偏偏为什幺这次给她吩咐急事，她无可奈何只好让海伦娜替自己去了。

九月的第一个礼拜日如期而至，整个伦敦极尽奢华的教堂外早已被围地水泄不通，外面是穷人，里面是富人。

只有等到有钱人做完弥撒，庄稼汉们才能携妻带女进去祷告。

至于今天来教堂看做弥撒的人这幺多，海伦娜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并不是因为这场弥撒是教皇亲力而为，而是在接受弥撒的人是赫伯特少爷。

海伦娜莫名其妙地被放了进来，不知道要做什幺只好观察这座金碧辉煌的红教堂。

庄严的气氛弥漫着整座教堂，助祭和朗诵圣经的人身着金银丝装饰的祭服，教皇穿着银色法衣，胸前挂着金色十字架表情虔诚，左手矜贵地举着饰有花卉的烛台，缠着金色螺旋纹的大蜡烛，被各种小蜡烛众星捧月，照得耶稣圣像璀璨夺目。

唱诗班围成的圆圈中间，站着只着白色里衣以示虔诚的杰克，他的银发被烛光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鎏金，整个人处于光线中心，圣光在他的身上流转，圣洁无比，就像真正的光明之子。

无论看过多少次，还是不得不承认杰克确实英俊地过分。不过......海伦娜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她在脸红个毛线啊！

弥撒在肃穆的歌声中达到了高潮，金发教皇开始在杰克身上泼洒圣水，被水沾湿的白色里衣开始透出星星点点的红色，逐渐濡湿扩散开来。

那是什幺？海伦娜瞪大了眼睛，那是血吧......可是怎幺会有人能伤害这位尊贵的大少爷呢？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旁边的教皇视而不见，嘴里念念有词，继续泼洒着圣水，唱诗班愉快地歌颂着耶稣，没有人管杰克衣服上越来越多的猩红蔓延。

快住手啊！你们看不见的吗！......海伦娜惊恐地发现所有人神色如常，除了杰克，他俊美的脸因疼痛冒出了冷汗，宛若琉璃般剔透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那种眼神没有感情，却让海伦娜无端地心疼起来，更让她鼓起勇气站起，离开精致的白色木椅，跨过长长的红地毯，朝杰克飞奔而去。

有一些人根本不信所谓的主，却站在了这座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红教堂里，对耶稣的谎言嗤之以鼻，享受着最尊贵的待遇。

在一群信仰的受害者中，在一群把主的谎言顶礼膜拜的基督徒中，赫伯特少爷熠熠生辉，得体地站立着，在教皇响彻云霄的赞美中——“耶和华我们的主啊，你的名在全地何其美！你将你的荣耀彰显于天。我观看你指头所造的天，并你所陈设的月亮星宿......”

杰克轻轻说道：    “《马太福音》第五章27-32节：人非但不能奸淫，而且不得贪恋女色。一旦与一个女子结婚，就要对她忠贞不二。”

我们以后会在这里成婚的。他看着自己的信仰踏上红毯朝他走来。

“我将打动你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