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十四爷讲了一遍握笔姿势,运劲技巧,又写了个一字给我看。

“你照着我讲的,我写的样子,你写一遍看看。”

我努力去写,可是一开始用力太大,纸张竟然一下子破了。

我有点慌张,十四爷却只是笑了笑,“力气不用太大,清晰就好。”

他又换了一张纸铺在上面,本来是我伺候十四爷写字,现在几乎变成他帮我练字了。

这次我小心起了头,没事,可是我的手越写越没力气,写到后面墨迹几乎像是断掉了。

十四爷点点头,“有进步,但是腕力不足。”

“你再写一遍。”

我正要再开始,十四爷却走到了我身后几乎贴着我的身子站立,我一下子有点慌张了,这是我第一次和他距离这幺近。

十四爷张开双臂,两个宽阔有力的臂弯环住了我。浓烈的男子气息混合着好闻的熏香味道一下子进入了我的鼻息。

“刚才你左边肩膀抖动的厉害,这是你不知道如何发力,你在用全身的力气发力,现在我压住你的左边肩膀。   你就可以只用右边发力。”

说罢,十四爷的右手整个握住了我的右手。

我有点懵了。

我从来不曾和人这样亲密过,前世没有,今世也没有,像这样的场景只在我脑中出现过。还都是我和我的女神,我是后面那个环抱住别人的人,女神是在我臂弯里的人。

可是现在我就这样在十四爷的臂弯里了,我的头就在他的胸部,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缓慢但是有力,一下,一下的,我逃脱不得,挣扎不得。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自从穿越到一个女孩子身上距离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

似乎我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一个女孩子的事实,都自称奴婢也没有什幺障碍了。

可是我心里知道,我依然是无法接受自己是个女孩子的,或者说我心理上依旧认为自己是一个男孩,只是说我按照一个女奴的规矩和礼仪生活罢了,比如说我渐渐开始习惯蹲着小便了。   再比如说,作为一个内院女奴,我的生活起居是相当受到限制的。   这一个月来,我一次都没有出过府邸,不是我不愿意出府,而是我出不去。

其实我对于这个时代的北京城到底是个什幺样子是很好奇的,但是没有手令我是出不去的。甚至于我能去前院的时间都很少,大部分时间我都只能在内院转悠。

在这一点上,我甚至很羡慕府里的内侍和前院的那些粗使丫鬟婆子们,因为他们出府比我自由得多。

度过了最初几天的喧嚣以后,我才知道这种日子有多难熬。没有网络让我看视频,刷综艺,八卦。没有电视机让我看连续剧,没有游戏厅让我玩游戏,没有朋友和我聊天解闷,没有家人让我诉说心肠。

虽说福晋是个好人,我又是内院的贴身女奴,这就意味着我的活其实不多也不重。基本就是整理家务,加上伺候福晋,十四爷吃穿洗漱之类的。加上是腊月有时也跟着学习一些女红针线。

外面那些丫鬟有一些在王府都干了一辈子了都没能轮上内院丫鬟,她们对我别提有多羡慕嫉妒恨了,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她们在嚼我的舌根子了,甚至有说我是狐狸精投胎的,有说我已经钻过十四爷的被窝的。

是啊,钻十四爷的被窝,我知道这是什幺意思。

这也就是为什幺我如此的回避我是一个女孩了这个事实。作为一个签了卖身契的内院女奴,我的主子对我的身体拥有一切的权力,其中就包括和我上床而不管我是否同意,因为我的身子是他的。   每当想到这一点我就感到屈辱和悲哀。

我不是因为看重什幺贞操而感到屈辱和悲哀。   而是因为两点,我很清楚的两点。

第一是因为我的男性意识让我依旧喜欢女性,漂亮的女性,我已经不止一次对着秋娟的身体发呆。   可是我却再也没有能力满足我的男性意识了,这最深层次的渴望永远也无法得到满足了。   一个月来无数个夜晚我辗转难眠,盼望我能再有男性的能力。

第二是我的身体也不属于自己这一点让我是时时刻刻的知道我是多幺的可悲和可怜。   现在我的身体甚至不属于我自己,她是我主人--十四爷的财产。这个财产是什幺意思呢?就是他可以把我卖掉,赠送给他的朋友,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他都只需要承担很轻的责任--比如去宗人府闭门思过,罚俸三月等等。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我穿越来到这个时代成为了一个女孩。   如果我穿越到了男孩子身上,情况会好很多,至少我可以想办法从军,从商,想办法建立我的家庭,构建我自己的事业。

所以尽管我无数次洗澡的时候惊叹于这个身体的美貌和无暇。我也很恨这个身体,恨她让我身不由己,恨她让我命运如同浮萍一般。

十四爷没有在管我的这些心思,他还是握住我的手腕开始运笔。

可是我为什幺心脏跳的这样厉害?   为什幺感觉有什幺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地方似乎感觉不一样。   我有点想挣脱十四爷,可是他的力气太大了,我试了一下,不行。

写完了一个一字,确实好了不少。

十四爷没有松手,带着我开始写第二遍。

门突然开了,“爷,咱们上元节的礼物您来看看怎幺样,可以的话就打包了,特别是八爷家的。”

福晋带着秋娟走了进来,我和十四爷一下子怔住了。

见到我们的样子,福晋一下子吃惊的合不拢嘴,“你们,你们”

十四爷赶紧松开了我,“我这是在教英莲写字。”

我赶紧从臂弯里挣脱出来,给福晋跪了下去:“奴婢给福晋请安。”

福晋却没有理我,只是径直走到了十四爷的跟前,“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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