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逃跑了,
他没管身后女孩发出的哀求的“唔—唔”声,落荒而逃。
甚至在跑回家时忘记拿走藏在草丛里的心爱滑板。
一路狂奔回家,祁砚在看到他妈妈打开门站在门口的瞬间冲了上去死死抱住,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祁砚太害怕了,
他不知道该怎幺办了。
任凭祁母如何询问安抚,祁砚都无法平静下来。
他哭晕了过去。
哭晕的祁砚发了一场高烧,一度烧到快四十度。祁父母担心的食不下咽,医生来了五六次。不管输液打针还是吃药都没有好转。期间迷迷糊糊被妈妈叫醒喝粥吃药的祁砚一直口中叨念着:--- 狗---人--屋----
祁母听不清,只会更加担心祁砚会不会烧伤大脑。
就这幺高烧了三天,第四天的祁砚终于退烧了。
清醒后的祁砚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狗屋有人。”说完就接着哭泣。
祁母困惑,祁砚哽噎着说不清楚话语。
以为儿子烧傻的祁母接受不了,抹着眼泪出去了。
祁砚在叨念了几次发现没用后,也就不再提了。
又过了两天彻底痊愈的祁砚要出门上学了。
坐在前往学校放学车上的祁砚远远的望着C-11,不知道在想什幺。
祁砚很聪明,只是有些调皮。不过也都是无伤大雅的小男孩必有的经历。
学校的老师都特喜欢他。
祁砚从小没做过什幺出格的事。
出门找小朋友玩之前都会写完作业,喝饮料前会征求妈妈的同意。
就连看电视遇到亲嘴的画面,都会用小手主动捂住自己的眼睛。
那次的营救狗狗计划,算是他人生里做过最逾矩的事情了。
虽然不清楚为什幺女孩会被锁在狗屋,可祁砚知道那是不对的。
狗屋是给狗狗的,不是给人的。
而且人是不可以被拴住的。
祁砚想要将女孩救出来,但他有些害怕。
于是,遵循着不懂问老师的生存法则。
祁砚在课间的时候鼓起勇气敲开了老师的办公室。
“进来。”
祁砚按下门把手开了一条细缝,探出半个小脑袋瓜看向门内,有些忐忑。
祁砚没想到今天是李老师在办公室,说实话他挺害怕李老师的。因为李老师总是很严肃,每次祁砚考试粗心,李老师都会单独把他叫过来在办公室里教育他。
不过祁砚知道,李老师是个好老师。因为刚上小学的祁砚有一次因为着急和小朋友踢球,没来及的去厕所。等踢完球想要去的时候上课铃响了。
思索了一秒,害怕被罚站的祁砚决定继续憋到下节课。
可课上了一半他就觉得忍不住了,小肚子像是快要爆炸了。
祁砚又丢脸又后悔的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天就是李老师的课,
祁砚记得李老师那天特别温柔的带着他去上厕所。上完厕所才终于平静下来的祁砚红着脸不敢擡头,李老师没有像祁砚想象中那样严肃的训斥他。
反而蹲下来轻声说, “以后要记得合理安排自己的时间,好不好。”
祁砚乖乖的点头,李老师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行了,进去吧。”
想到这,祁砚觉得李老师一定能给他答案,他勇敢的走了进去。
“李老师好———”
“嗯,怎幺了祁砚?”李老师擡起头。
“老师。我有问题想问你。”祁砚小声的开口。
“是什幺事呢?”看出祁砚有些忐忑不安,李老师想用温和的语调安抚男孩。
“老师,如果—如果有个小朋友很可怜… 我想要帮助他。可—”说到这,祁砚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八岁小孩羞于表达自己的恐惧,单纯的认为男子汉就应该天不怕地不怕。
李老师很轻易的就猜到小孩的心思,善解人意的替他补充下去,“可你有些害怕对吗?”
祁砚难为情的点点头。
李老师心中了然,她思索了片刻,“那祁砚觉得自己如果不帮助那个小朋友会后悔吗?”
祁砚这次肯定的用力点头。
“那可以告诉老师是什幺事吗?”
祁砚有些为难的挠挠头,“可是我觉得那个小朋友应该不想被别人知道。”
如果祁砚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呆在狗屋里,他肯定不想被其他小朋友或老师知道。那太丢脸了。
所以祁砚体贴的替那个小女孩避免了这个场面。
李老师点点头,没在追问:“如果祁砚觉得你的帮助可以帮到对方,是件有意义的事情。那老师支持祁砚帮助同学。”
祁砚思索了一下,那个女孩子那幺可怜,这肯定是有意义的事情。
祁砚豁然开朗,他坚定了自己要去拯救女孩的决定。
“谢谢你,李老师。”祁砚乖巧的道谢。
“不客气,不过如果事情很难解决,祁砚一定要寻求老师和家长的帮助好吗?”李老师温柔的叮嘱。
祁砚顺从的点点头。
放学后,写完作业祁砚依旧借口滑板出了家门。虽然妈妈不太同意,但在祁砚的努力保证下还是艰难的点头答应了。
祁砚顺着记忆来到有缺口的栅栏,他想到李老师的话。看着这幺小的缺口,祁砚觉得除了自己也就只有那只马尔济斯可以钻进来。
感觉自己是被天降大任的天选之子,祁砚决定靠自己。
他轻车熟路的一路来到狗屋前,小手放在胸口拍了拍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稳了稳呼吸,祁砚来到狗屋的楼顶上,他探头朝天窗里小声的开口,“有人吗?’
“---唔—唔----”
听到回复的祁砚这才将腿伸进天窗内,用力的挤了进去。
幸好这次祁砚没有踩到对方,他站稳后,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就蹲下身子靠近依旧被捆绑住的女孩。
“嘘—” 祁砚竖起食指比在唇前。
女孩乖乖的表示了解,祁砚凑近女孩,伸出手轻轻撕开封住女孩嘴巴的胶带。
“谢—谢谢你。”女孩因为长时间被贴住无法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我叫祁砚。我来救你出去的。”
女孩点点头,“谢--谢你。”
祁砚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被对方乖巧可爱的模样萌的心都化了。
如果妈妈能给我生个这样像洋娃娃的妹妹就好了,祁砚心想。他伸出手摸摸女孩的头顶细软的头发,安抚对方。
祁砚将女孩扶起,他背靠着门口试图替女孩解开绑在她身前捆住双手的绳索。
不知道绑绳子的人怎幺办到的,祁砚就是扯不开那个结扣。他扣的手指头都要痛死了。
感觉到自己每一次用力,女孩因为被蹭到发炎的部位疼的轻颤。祁砚打算用聊天转移她的注意力,“你今年几岁啊? 我八岁了。”
“我今年7岁。”女孩没体会到祁砚的用心良苦,只是习惯性的顺从听话开口回答。
“我比你大! 那我是哥哥哎!”祁砚高兴的擡头,充满期待的看着女孩那对葡萄似的大眼睛。
“哥哥”
听到女孩奶声奶气的喊自己哥哥,祁砚兴奋的不得了。
自己终于有妹妹了!看下次王虎还那幺得瑟。自己的妹妹可比他的漂亮多了!
祁砚开心的点点头回应。没忘了正事,继续低头和绳子斗争。
“---咔擦---”像是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
祁砚专心解绳子没有听到。
但已经对这个声音熟悉到深入骨髓的女孩恐惧的擡起头,她止不住的大幅度颤抖起来。
“—哥—哥哥,快—快跑。” 女孩牙齿上下打颤,结巴的递出最后的信号。
什幺都没意识到的祁砚擡起头不解的看着妹妹,他想要开口询问的更清楚一些:“--什”幺还没说出口,门被打开了。
听到开门声的祁砚才意识到女孩的意思,他停下了动作,想要回头看清状况,可他的脖子像是很久没有加过机油的链条,他甚至听到了自己脖子发出的咔咔声。
他转不过去。
突然!
女孩惊恐万分的睁大了双眼,死死盯住祁砚的身后,声音像是被戳爆的气球,扭曲刺耳“----啊!”
“--嘭 ”
祁砚倒在了女孩的视线里,他陷入昏迷前最后的记忆就是女孩那对玻璃珠子一样透亮的眼睛里流出了汹涌的泪水。
滴在他的脸上,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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