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晚盯着地板,表情怔愣。
如丝绸般滑顺的纯白牛奶,从支离破碎的残骸中涌出。
在深色的地板上,逐渐往四周蔓延开来。
就像她,无意间在他心上一刀划开。
接着,又将伤口一点一点撑大。
缓慢,却致命。
几秒后,薛晚擡起眼。
发现薛梓也正望着自己。
幽深的眸色,黯然无光。
心里顿时更乱。
但她还是牵动嘴角,扯出抹笑:“对不起呀,哥哥,我手上好像还有水,有点滑。”
说着,俯下腰,想将碎片拾起。
低垂的头,掩住她的慌张。
手腕被抓住。
“会被划伤的,”少年的嗓音很淡,“我来吧。”
于是薛晚站到一旁。
双手揪着睡衣下摆,看着他清理地板。
没过一会,看见他身形一个不稳,向前一倾。
手撑在地面,细碎的玻璃扎入掌心,有点点血丝冒出。
薛晚吓傻了,连忙上前,伸出手扶着他:“哥,你怎幺了?”
蹙起的眉,与痛苦的表情,皆让她心头一紧。
“没事……”薛梓喘了口气,才继续道,“可能是因为一天没吃饭了,胃有点疼。”
薛晚气结,又很无奈:“你这个样子,哪里还是有点疼。”
她搀扶着他,将他拉起来。
等把薛梓安置在沙发上,她又跑回厨房。
从冰箱里拿出些能现食的食物,匆忙装了一大碗。
转头又倒了杯温水,才来到客厅。
“来,我喂你。”她坐在他身侧,“你怎幺会一天都没吃东西?”
薛梓把递到嘴边的筷子含入口中,嚼了嚼,咽下。
然后,才迟缓地道:“宿醉,头疼,吃不下。”
骗人的。
其实是因为太想她,没有食欲。
但他不想被发现,自己离开她以后,甚至不能正常生活的,这丢人的一面。
薛晚被他刚才的模样吓到,眼眶里还噙着泪水。
闻言,不悦地抿起嘴:“以后别喝这幺多酒,还有,记得一定要吃饭。”
薛梓听着,还有力气笑出声。
她见此,鼓起脸:“你笑什幺。”
薛梓歪过头,搭在她的脑袋顶上:“我以为,我才是负责唠叨的那个。”
薛晚咬着唇,扭头,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你,忽然这样,把我吓死了。”
“还有,”她用手肘顶了顶他,“你重死了,快挪开。”
薛梓这才坐正回去。
张开口,等着她喂食。
于是薛晚又夹了点菜,往他嘴边送去。
解决完碗里的食物,薛梓的胃疼才缓和了些。
仰头,看见薛晚还端着碗,便说:“你把碗放着,我会洗。”
薛晚站起身:“算了吧,我还是有点良心的,不会让病人做家务。”
说着,拿着碗筷走进厨房。
只是,走了没两步,她又回过头。
“哥哥……”她犹犹豫豫地开口,“我说过的话……都是真的哦。”
包括说要尝试喜欢他的话。
薛梓勾唇一笑。
他怎幺会不清楚。
她一定是为了他,才强迫自己接受这背德又荒谬的事。
可是,这样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
夜晚,薛梓已经躺在床上。
薛晚却停在床边,迟迟没有爬到上铺去。
薛梓撑起身,看着她:“不困?”
等了片刻,才听见她轻声细语地问了句:“哥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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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刀混着糖,糖混着刀,难道不美味吗(不过这应该是近期最后一个大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