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是陈冬生的,真正打电话的却是陈冬生老婆。
李秀梅向冲锋枪似的扫射:“......你这贱货,你这烂货,你这骚货......你以为你斗得过我,告诉你吧,今天你去流产,我打的在后面跟着呢......我知道你名字,我知道你长啥样,我知道你在哪上班......你肚子里的杂种现在没了,你啥底牌都没了,你老老实实的跟我家冬生断了,否则,哼,我抱着孩子上你单位闹去。我要让你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什幺样的贱货,我要天天上你办公室闹去,我要闹到你饭碗砸了为止......\"
谢丹枫最初两分钟当真是大惊失色,陈冬生老婆要是去公司闹,闹得路人皆知,那傅总肯定没戏了:“别,别,我跟陈冬生断了就是,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李秀梅得寸进尺:“不许再跟我家冬生说一句话,你敢跟他再说一个字,我就跟你没完,我要到你单位去揭了你这狐狸精的皮.....\"
谢丹枫被戳中了软肋,十二分的老实服软:“好的,我再不跟你老公说一句话了。我不喜欢他的,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就是再来找我,我也绝对不理。”
李秀梅一阵得意,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人一忘形就容易节外生枝。李秀梅把手机塞陈冬生手里:“快说,你跟着骚货说,你过去就是玩她,你就把她当只鸡,你现在玩够了,玩腻了,不想要了,她爱卖给谁就卖给谁去.....你快说,亲口对她说.....\"
陈冬生支支吾吾,死活不肯说。李秀梅还在那逼。谢丹枫却火气上来了:她奶奶的,你个打工妹,我已经认栽了,我已经服软了,你还不依不饶,你真当老娘是你家茅坑里的垫脚石,随你踩啊。
“喂,陈冬生,告诉你那黄脸婆,要闹尽管抱着孩子上公司闹去。她不是要闹到我丢饭碗嘛,那好,我饭碗砸了,那我吃什幺?那我就得找张长期饭票。陈冬生,要是我丢了工作,你就必须跟我结婚,养活我一辈子......\"
李秀梅大怒,抢过电话,破口大骂,滔滔不绝,歇斯底里,骂到后面完全是老家方言,听者根本不知所云,谢丹枫脸上挂着冷笑,翻来覆去就一句话:“乡下打工妹。”
严然明看双方这幺纠缠下去,没完没了,叹了口气,走过来,拿过手机,直接关了:“刚做完手术,还是应该好好休息,不要情绪过于激动。”
谢丹枫恨恨的说:“她妈的,这乡下蠢婆娘,她居然还敢要挟我,她以为我好欺负啊。我本来是看见陈冬生就恶心的,他就是副狗皮膏药,踢都踢不走。但是现在,她叫我跟她老公断,我就断了,她以为我是软柿子啊,她想怎幺捏就怎幺捏,做她娘的清秋大美梦......\"
剩下的三天,谢丹枫住在酒店里,天天在酒店里要客房服务,能要多少要多少,又叫月子中心送各种汤来,能送多少送多少,喝不完的倒进厕所——老娘就是要花提款机的钱,能花多少花多少。
凤霖连着三个晚上都去酒店陪她,其实所谓的陪,也就是半夜之后去睡个觉。这下连带着严然明也在酒店里开了个房间,陪她们住了三夜。
年底了,严然明天天忙的不可开交。晚上严然明深更半夜忙完自己的活,就开车来接凤霖,带她去酒店,早晨又堂而皇之的先把她送到公司楼下,自己再去上班,两人也不避嫌。公司里别人有没注意不得而知。傅世泽天天加班,隔着玻璃幕墙,把凤霖上下车都看在眼里,心里说不清什幺滋味,
三天后,谢丹凤回家养身体去了,凤霖生活回到了正轨,严然明也不见了——他一年一度去加拿大跟老婆孩子过圣诞去了,傅世泽似乎觉得自己呼吸顺畅了点,其实低头仔细想想,自己也没什幺好呼吸不顺的,别说凤霖跟严然明肯定没实质性关系,两人即使真有关系,又与他傅世泽何干。
但是傅世泽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不舒服到堵心的地步。凤霖对严然明的信任和亲密非同寻常,这份无话不说的亲密正是傅世泽目前想要寻求,而凤霖却跟他渐行渐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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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约期开始了,股价在公告的前两天开始剧烈上扬,要约开始后,股价在6-8元间震荡,超过傅世泽的预期,傅世泽的平均收购价将近7元,远远超过了5元每股的预算,但是还是在可控制范围内。
傅世泽最深的感触是两条:1.凤霖的提供的资金支持十分到位,免了他后顾之忧;2.那条蛇还在潜伏,那些被吸走的股份迟迟不见吐出,但是由于这部分股份总共不到10%,即使最终对方都不肯吐出,也不会对收购计划产生重大影响。
现在最令傅世泽烦心的已经不是收购计划的本身,因为他已经有把握达到或者至少接近自己的目标,而是不知道对方的意图,难道对方真是想长期持有,那为何用散户的个人户头吸入这幺大的份额?市场上不存在无目的的资金流向,任何的异动后面都有利益的企图,再没有比看不透对手的企图和实力更令人不安了。
中午,傅世泽在小餐厅里拿菜的时候,看见今天供应油焖大虾,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凤霖正端着托盘往回走呢。傅世泽脑子短路了,匆匆舀了两勺大虾,又夹了个奶黄包,走出了小餐厅。
凤霖正在低头吃饭,忽然一穿藏青色西装的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对面。凤霖愕然擡头。“跟你换一盘吧。”傅世泽脸上一副欠我三百两的神情。
凤霖还没反应过来,傅世泽已经抓起她的盘子,拖到自己面前,把油焖大虾搁她眼皮底下,然后低头,一声不吭的吃了起来。
凤霖几乎要大叫:哎,那块猪蹄我刚啃了两口,上面还有我哈喇子呢。但是及时忍住,因为傅世泽第一筷子就把那块猪蹄塞自己嘴里去了。
整顿饭傅世泽一句话都没说,但是第二天傅世泽又坐凤霖对面了,又给凤霖送托盘了,这回盘子里全是凤霖爱吃的。
凤霖暗暗叫苦:这傅世泽是不是打算从此天天给我送饭啊?他这到底是神马意思?不管他是啥意思,同事肯定当他对我有意思,但实际上他却对我没意思。然后等过段时间,他结婚了,新娘不是我,被别人看在眼里这又算神马意思?
凤霖心里盘算着:等别人知道他有女朋友,肯定以为我是小三。
凤霖又想起严然明了:公司人是不是都当我是他二奶啊,我既当二奶又当小三,奶奶的,我名声肯定就跟破布似的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再有人拉我去相亲。
凤霖这幺一想明白,反而不急了,名声啥的是浮云,最多就是嫁不出去,反正已经嫁不出去了,不如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小餐厅的饭菜确实比大食堂的好吃,天天吃的话,会发胖的,那就会——更嫁不出去。
这幺连过好几天,傅世泽闷声不吭的天天给凤霖送上小餐厅的饭菜。这天是元旦放假的前一天,凤霖的手机忽然响了,凤霖一看,严然明的头像在闪动,这会加拿大正好半夜啊。
严然明却不在加拿大,而是在北京郊外的一个温泉度假村。凤霖一愣:“你不是元旦后才回来的嘛,怎幺今天就到了。”
“别提了,我改了票。我刚下的飞机,人特别疲劳,没回家直接来泡温泉了,打算元旦就住这了,放松一下。我给你开了个房间,你下班后就过来吧。”
“泡温泉幺?嗯,我肩胛骨正酸痛呢。”
“那我给你叫全身推油吧,泡完温泉后,让她们好好用精油给你推一下背。”
凤霖很受诱惑:但是:“不行啊,我今天晚上要关年帐啊,一放完假就要做年报啊。这两天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加班加到几点,我都打算睡办公室了。”
严然明不高兴了:“活哪有干完的时候,难道整个元旦放假你天天就是工作?我总比你忙吧,还北京温哥华跑了个来回呢。哎,不说废话了,下班就过来。”
凤霖想了想:“这样,你刚下飞机也挺累的,今天先睡觉倒时差。我今天晚上加班加得晚点,尽量多干点活出来,明天睡醒后,我去那找你.....\"
“那加完班就过来呗。”
“不行,今天恐怕得加班到凌晨,那幺晚又那幺困,路上又有积雪,会出事的。”
严然明忙说:“那你今晚上别过来了,明天睡醒了再来。”
凤霖答应了,叫严然明把度假村的名字和具体地址发到她手机上。
傅世泽一直默默的听着,等凤霖掐了电话,擡头看了她一眼:“很会享受生活嘛。”
凤霖看看他:“你想一起去吗?”把手机上的短信给他看。
傅世泽摇摇头:“我明天去我女朋友家。”
凤霖点点头,两人不再说话,埋头吃饭。
凌晨两点,傅世泽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凤霖办公室,坐她对面,冷着一张脸,抱着自己的笔记本调程序。凤霖看看他,傅世泽低头不语。凤霖思考:一个男人老对一个女人献殷勤,又自称有女朋友是啥意思?想了半天,结论:有阴谋。
凤霖懒得理这种阴谋:费那脑细胞干嘛,如果你的阴谋是想上我,那我让你得逞就是了。
凌晨四点,凤霖脑子已经转不动了,手指头更是僵硬,于是开始收拾东西:“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明天.....哦,已经是明天了。”
傅世泽合上笔记本,站起来:“我送你回家——今天白天阳光不错,昨晚上的那场雪化了不少,现在路面上全是冰。你明天去温泉,我建议你下午出城,但是也别太晚,晚上五点前一定要到那里。”
凤霖发愣:“谢谢,但是,你一人开两辆车?\"
傅世泽摇摇头:“我开你车,把你送到家。我打的走,明天回公司来开我自己的车。”
凤霖心想:这都啥程序啊,这世界就是因为有这种人,简单的事情才变的如此复杂,但是,算了,还是让他送吧,因为我爱国,所以要为中石化做贡献。
两人到了凤霖楼下,凤霖瞧瞧傅世泽,傅世泽面无表情。凤霖搞不清楚自己该不该发出这条邀请:“要幺去我家坐一会?”
傅世泽点点头:“好。”
凤霖无语望苍天:这都凌晨四点半了,还坐,那啥时候睡啊?
上楼后,凤霖想给傅世泽泡茶却发现没热水,只能用咖啡壶烧滚水冲热可可。
高能量的热饮下肚,疲劳有所消退,精神上产生了愉悦。凤霖看傅世泽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只好试探的问:“傅总,您今晚上什幺打算?我这房间很多,但是,只有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