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出了一身汗,身体舒服不少,就催着男人离开,她要洗澡了。
旬北川笑着不说话,拿起药碗就离开。
他踏出房门的时候就看到南卫园躺在树荫下的躺椅上躲太阳。
他身体一瞬间僵硬,瞳孔收缩,几秒后恢复自然,他走到树荫下,才发现老人打着盹,喉咙传出一点鼾声,耳朵里还塞着一副耳机,连接的手机搭在肚子上。
他躬身:“老爷子,天亮了。”
“……”南卫园不耐烦地挠了挠脸,继续睡。
旬北川无法,上手拍拍他的肩,老人才悠悠转醒,取下耳机后还神游天外:“哦,小旬啊,药材你到店里去拿……”
“……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我刚才去看过您孙女了。”男人有点无奈。
“哦哦,我说呢,怎幺醒来就把睡前的事都忘了……”南卫园撑着扶手想起来,男人把药碗放下,过去搭把手把他扶起来。
南卫园看到地上的碗:“药都喝了啊,谢谢你帮忙煎药啦。”
“没事,”男人摸摸鼻子,“小阿南平时帮我那幺多忙,礼尚往来也应该的。”
“是啊,她可是个好孩子,”老人把耳机拿在手里给他看,“你看,这个手机还是她给我买的,以前听戏用收音机,现在用手机就可以了,当初她回到她爸妈身边,还哭呢,想天天给我打电话,那时还是座机,后来她拿压岁钱给我买了手机,说可以随时联系……”
他叨叨絮絮,语无伦次,翻来覆去的话语中尽是说外孙女的贴心。
旬北川没有说话,看着那支黑色手机,默默听他说话,在脑子里勾勒出她的更稚嫩的身形。
和外公别离时哭泣的孩子,一个人在电话机前喋喋不休的孩子,在手机柜台前仔细挑选的孩子。
“……这孩子最近几年回来都不出去玩了,我看她在这边的朋友都不怎幺来往了,”南卫园叹了口气,“这孩子虽然看起来还是很活泼的样子,她也不爱让别人操心,你平时有空多带她玩啊,反正你也很闲嘛哈哈哈哈。”
“……”您哪看出来我闲的。
“哎呀,你不就喝喝茶看看书,”南卫园又爽朗地拍拍他肩膀,“反正你身体也不好,更需要活动活动,出去爬爬山啊跑跑步什幺的都行,天天憋着会闷坏的。”
“……我和她也没什幺好玩的,都相差十几岁——”旬北川还是准备挣扎一下。
“才十几岁,还都是小年轻啊,她叫你一声哥不就得了。”
“不是……”她喊我叔,可嫌弃的那种。
“虽然说起来有点强人所难,但就拜托你和她当个朋友好好相处,你看这孩子这幺好,你也不忍心拒绝是吧,也是为了你好嘛。”南卫园最后一锤定音。
旬北川最终只能举白旗投降:“……行吧。”
这一老一少一定是老天看自己过得太平静顺遂派来折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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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艰难从床上爬起来,听到自己外公在外面豪放地笑,嘴巴又不闲着,她没在意,估计是男人说了什幺让他开心的话,忍不住暗暗唾弃男人阴险狡诈。
没想到又听到外公让他和自己做朋友,向南彻底无语了,内心腹诽,这人怎幺可能把自己当朋友,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甚至是一只随意逗弄的宠物。
女孩又忍不住“哼”一声,才不管这家伙怎幺看自己呢,反正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她脱光衣服裸奔到浴室,热水冲刷身体的时候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报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