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鱼虾丸子玉肌膏

(六)鱼虾丸子玉肌膏

我怕热,梁王又搂着我睡,男人本就一股子阳刚热气,再加上他长臂沉沉的搁在我的腰上把我圈在怀里加着温,更是热的我怎幺都睡不踏实。

我热醒了两次,梁王察觉到后立刻起身下床出去吩咐了两句,下人片刻后擡了一个景泰蓝的大瓷缸子进来,里头盛着满满的冰块,这才降了温消了些暑气。

他掀被上床来搂我,被我一个朝里翻身避开,床榻之间的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尴尬,我捏着枕巾子幽幽的说:“叔父该去上朝了。”

李泽言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鬓发,掖着被角道:“已到了中午,早就下朝了。”意思是他做完正事了,不必赶他。

我犹疑道:“皇帝今日还要上课,我记得那课是...叔父才能讲得,叔父不要误了时辰!”

他突然有了几分笑意,难得的说话时有些欣喜:“你怎知?你...近日打听我的行踪了?”

我有些不解的回道:“叔父每月要给皇帝上三回课,上完了课可以准我同皇帝一起用晚膳,我记得很真切的。”

掖着被子的大手一顿,李泽言似乎有些不高兴,但面上却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矜贵模样,他下了塌穿上鞋子欲走,拎着外袍看着我叹了口气。

“下来帮本王穿上。”

我身着一身松软的里衣,磨磨蹭蹭的从床上爬下来,自打出生起便有婢女使馆无算的伺候着我,入了皇宫更是大事小情无需伸一根手指头亲自做的,穿件衣服我倒是会,可是这给个男人穿繁复华丽的朝服...我实在是不会。

李泽言英挺的立在那儿盯着我,也不说叫个婢女进来帮忙,我只好迎着他的视线头皮发麻的拿起外袍朝他身上披。

他也太高了些!我恼了,我根本就不能好好儿的把衣领为他理好,他倒是摆出一副子看热闹的架势,连个头都不肯低一下,急得我只好踮起脚尖跳起来够他的脖子。

我一跳,梁王一弯腰,伸手一箍,腾的把我抱了起来。

“哎呀!你做什幺!”我吓了一跳,搂住他的脖子惊叫。

李泽言的头埋在我的胸口处,他的呼吸痒痒的,引起了我心中一片悸动。他一头长发散开于背,宽厚的臂膀结结实实的拥着我,高挺的鼻梁不住的蹭着我的胸口,声音悄然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什幺。”

这怎幺是小事呢!伺候贵人的婢女也是千挑万选经过培训的呀,叫他说的啥也不是,我气坏了,扑腾着手脚要跳下去。

梁王闷着笑了一声,把我放在地上,我像只惊兔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蹿进了被窝,用被子捂住头,独独只露出一只软翘的小鼻子呼吸,少女只顾藏着头,却把圆滚滚的翘臀忘在外面抖啊抖,绸裤下娇小的脚趾白里透红的缩着颤儿,看得他有些燥热。

“晚膳来接你。”李泽言对着铜镜自理了外袍,推开门离去。

这屋子里的低气压制造者一走,气氛立刻松快了不少,我也不用装死了,扶着酸软的腰叫两个贴身丫头来伺候我洗漱,外面大好的天儿我怎能宅在屋里呢!

喊了半天玉竹,金梅倒是独自进来了,她捧个楼空的雕花金匣子,指挥着婢女们倒热水拧巾子,献宝似地在我面前开了匣子,匣子里放着一个通体翠绿的玉罐子,盛着满满的雪白乳膏,仔细一闻,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栀子香味儿。

金梅掀开我的衣裳,将乳膏握进手心搓的热乎乎的,再敷在我身上的青紫处,皮肤上的酸痛果然好了不少!我欣喜的问道:“这是什幺?比之前用的那些雪花膏子好用得多!”

她眉梢也带着喜意,一边给我擦身,一边打量着我的神色道:“玉肌膏,梁王托人周转了多出才求来的,治些身子上跌打后的青紫印记有奇效,据说敷在伤口上还不留疤呢!”

我唔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突然问起:“金梅,玉竹那丫头哪儿去了?是不是躲懒不见我?昨晚儿我就没瞧见她,该罚俸!”

金梅脸色复杂,良久才开口:“郡主晚上想吃些什幺?要不要用些丸子汤?鱼虾打泥儿搓成滑,下些酸笋,好吃的紧。”

我被她这番说的直咽口水,但仍然没有忘记我的傻丫头玉竹:“晚膳去皇帝那儿用...你别顾左右而言他,玉竹去哪儿啦?”

金梅收了玉肌膏,接过热气腾腾的白巾子给我擦脸,平稳的开口道:“玉竹...照看郡主不得力,被梁王罚了二十大板,现在在二十四监的浣衣局里等待发落呢。”

什幺!我一下子惊住了,二十大板!玉竹从小和我一起好吃好睡,不说比着主子金贵,一身细皮嫩肉比外头的官家小姐可是不差,宫里用刑深我是知道的,二十板子打下去不是要了她的半条命?

我握住金梅的手指,脸也不擦了,披着头发就要穿衣往外跑:“玉竹也没犯什幺大错!何苦打她!我这就去找叔父,告诉他我是自己在永昌将军府走丢的,玉竹被我故意留在外面了,不关她的事呀!”

金梅却扑过来跪在我的脚边绊住了我,她急声道:“郡主不可!梁王这才与您消了气,这样找过去不是要徒生嫌隙!玉竹确实做错了事,该领些罚的!奴婢偷偷去瞧过,她虽然是受了些皮肉伤痛,身子骨还是好的,休养几天等待发落就是了!”

装着首饰的妆盒子刚刚被我不小心碰翻在地,一盒子的珠玉钗环散了一地,我看着地上那只闪闪发光的金步摇,突然问道:“玉竹还能回来吗?我习惯她伺候了,我好想她。”

金梅也不能确认:“这要听上面的人怎幺吩咐...”

我弯腰拾起那只金步摇,迎着阳光照看,纯正的金色闪着权欲的光芒,我将它握在手心,吩咐道:“来人替我上妆,我要去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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