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迪毫不费力地把裹成毛毛虫的少年提溜起来,此时少年应该意识到没有哪个普通女人能像她这样轻轻松松地稳住一个男性的力量,即使他纤瘦又孱弱。可是少年早已因不甘和愤怒而昏了头,他被贴在罗迪身上时更是发了狠,只想不管不顾地想对她造成伤害,所以当他的头被放在罗迪的颈侧,他如愿一口咬在了她肩上。
“嘶——”罗迪因疼痛倒吸了一口气。可是她没有把少年丢出去,只是动作顿了顿,便维持着被咬住的状态抱着少年走出浴室,到了客厅才放手让他摔在沙发上。
“下三滥,去死!”倒在柔软里的少年终于松了口,同时他也达成了另一个成就,把想骂的话吼出了口。
罗迪没有管他的骂骂咧咧,只是笑着说了句:“你先休息一下吧。”
然后罗迪转身进了浴室,准备也好好清洗一下自己。当她脱下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志愿者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便见到肩上被少年咬过的地方渗了血,一些被他指甲扫过的皮肤也破了皮。
看来少年是真的拼了命,即使他因药物失了大半力量,也成功让防范意识不够高的罗迪受了伤。
罗迪对这些伤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相反的她心情很好,预想着少年健康时应该是活泼又灵巧的,发自内心的觉得他真像只猫。不过今天因为这外伤不适合泡澡了,只能草草冲个澡,罗迪仅对此觉得有些可惜。
浴室里传来了沐浴的水声,被独自留在客厅的少年当然是想趁此机会逃走。他拽紧了身上的浴巾,指挥着双腿颤巍巍地站起来,股间残留的疼痛和脚部的酸软让他走路都变得摇摇晃晃。他借着浴室透过的光打量着自己所处的黑暗环境,简陋狭小的一室一厅一眼就可以看尽,这里除了大件的家具再无其它,如果不是女人还在浴室,这里空得甚至不像有人居住的痕迹。他来到窗前,能看到封死外窗的老旧防护栏和对面楼房斑驳脱漆的墙壁。他向外探头四顾,发现自己所在是四楼,并不高,周围也都是些五层就封了顶的老式住宅,狭窄又安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房屋的幢幢黑影挤挤挨挨地共享着几十米才有一个的路灯微光。
少年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绝不像是曾被囚禁的任何地方。这时他才第一次产生了疑惑,猜想到女人也许和以前折磨他的人并不是一伙的。
那些胁迫他的人禽兽不如,却最是虚伪要脸,他们进行着最恶心、肮脏的勾当,却只以西装革履的文明样子示人。总把实施犯罪的淫窝扮成富丽堂皇的模样,让客人在金碧辉煌的厅堂里推杯换盏,谈笑间便将他当做消遣的商品随意买卖。
而现在他所在的地方,是最普通不过的平民居所,是那些金贵的畜生绝对不会踏足的“下贱”之地。
那他的处境会有所改变吗?
少年紧张又焦躁地挪步到了防盗门前。这扇并不厚重的门看上去是通向外界的唯一出口,也是唯一阻碍。他握住门把手用力下压——果然上了锁打不开。无法逃离的结果在少年的意料之中,他为此发出了一声惨烈的笑。
让大脑高度兴奋的肾上腺素逐渐消退了,一些以前他刻意回避的问题就不停浮现出来。
惊魂一夜不过是让他从一场折磨中踏入了另一场未知的危险。那逃出了这扇门后他又能去哪里呢?以近乎赤裸的姿态去警察局报案寻求帮助吗?先不说那些有钱有势的衣冠禽兽是否暗地有所勾结,他该怎幺诉说自己的遭遇呢,说自己被人口拐卖、被胁迫卖淫,而将他卖给那些人的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吗……
那个酗酒、赌博、欠了一大屁股债的男人会是如何去登记他的呢,失踪还是死亡?少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啊。
曾经一心想从痛苦折磨中逃离的少年,此时意识到自己成了无处可去的野猫。他握着门把手颓丧地蹲下了身,青涩的脊背弯曲易折,虚弱的身体似乎就快要败在黑暗里。
“想要出门吗?”身后突然传来的女声打搅了少年暗沉的思绪,随后一只手越过他的头顶按动了开关,白炽灯充足的亮光一下子打在他身上。
少年被吓得差点滑倒在地,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个女人是怎幺靠近他的。
不等少年做出下一个反应,罗迪迅速转了一下门上的旋钮,握住他僵硬的手下压门把,门就在他面前轻松打开了,然后她又带着力回拉,门又自然地关上。她的态度就像是给宠物做了个示范动作,语气也是随意得很:“开门应该这样做。”
原来我没有被囚禁吗?刚才满心阴暗自毁想法的少年愣愣地瞪大眼睛回了头。他看到女人赤条条地站在他半步的距离,她光裸的身体滴着水,动作间手臂和发尾的液体也就毫不客气地洒在了他身上,半点遮羞的意思都没有。
而在少年怔住的这一瞬,罗迪利落地薅了把他的头发,抽走了他身上的浴巾,把半湿的软布覆在自己身上,转身,姿态豪放地擦着水走向里侧的房间。
没有几秒罗迪重又出现在客厅,她已经穿上了衣服,却也没比不穿时多遮几分。黑色的贴身吊带和内裤,把她起伏的曲线和绷紧的肌肉同时勾勒出来,饱满的前胸凸起了点儿也混不在意。她看到少年还傻傻地蹲在门前,那多了丝茫然的戒备样子就像只蜷缩的鹌鹑,让人很想上前戳戳他。
她也确实这幺做了。
罗迪手里拿着另外两件衣物上前来,同样矮下身蹲在了少年面前,她的手指戳了戳还没惊讶回神的那张僵脸,又摸了摸他半干的茸发,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脸来:“既然你无处可去,不如就留下来当我的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