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破开层层叠叠的树叶,穿过白色的窗纱,落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一对人肩头。
麦色皮肤的寸头男人怀里搂了个白嫩嫩的瘦弱女子,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露出来的肩头和锁骨印满了星星点点的欢爱痕迹,有的地方吸重了,还透露着淤青。
易珏因为生物钟的关系,先睁开了眼睛,黑得深不见底的眸子慢慢恢复清明,手臂下意识收紧了臂弯里熟睡的人,偏头吻过她的长发。
伸手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把闹钟提前关了,起床收拾收拾就要上班了,走的时候还给她掖好了被子。虽然今天是周六,但这个职业没有休假可言。
徐秋冉被他掖被子的动作弄醒,迷迷糊糊半眯着眼,听男人说自己要去上班,轻轻的吻就落在了鼻尖。她模糊地唔了声,翻过身子就要继续睡,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没醒。
今儿个易珏可真是春风满面的,组里的每个人都能察觉出来,就是有个坏毛病,隔一两分钟就要拿起手机看,一刻都不离身。
“我觉得易队指定有点毛病…”马步采叼着根巧克力棒,看着捧着手机傻笑的易珏评价道。
林一整理着卷宗,头都不擡地回:“别搁我跟前说,你上他那桌子说去。”
真不知道马步采这人怎幺就这幺碎嘴,老爱在人后搬弄是非,见天儿的说这家说那家,看见他就想踹两脚,真他妈烦人。
杨薇薇刚从刘局办公室里出来,一进办公室就看见他俩在窃窃私语,绕过去在林一桌上摸了颗润喉糖,站在他们背后听得津津有味。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吓唬喋喋不休的马步采,他险些要从椅子上摔下来,逗得杨薇薇哈哈大笑,也没什幺形象可言。
这边徐秋冉睁眼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翻个身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咔咔响,平躺在床上才觉出腰的酸痛,腿间的异物感还很强烈,隐隐约约有涨痛感。
她累了,赖在床上快半个小时才起身,在床尾随便捡了件易珏昨晚脱下的长袖卫衣,套在身上就要下床。一踩在地板上还没什幺感觉,走起路来的时候两腿磨得她生疼,留下一句粤语脏话,就岔开两条光溜溜的腿用很别扭的的姿势往浴室挪去。
她连站都懒得站,坐在马桶上刷牙,男人的衣服对她来说太过宽大,看起来有点滑稽。徐秋冉还想着事情,一只手拿着手机刷信息。
易珏给她发过不少信息,她随手回了句醒了。然后就听见了有人在开门,是手机里的易警官趁着中午休息跑回家来了。
“才醒?”他到房间找过一遍没有人,浴室里一探头就看见她坐在马桶上刷牙,昨晚被汗打湿过的头发很乱,身上还套着自己的衣服,哭过一夜的眼睛肿得像核桃,睡眼惺忪地玩手机。
徐秋冉淡淡地应了声,刚刚睡醒情绪还不高:“把门关上,我想洗澡”,易珏也是习惯了她有点起床气的毛病,给人拿了套睡衣就把门关好了。
她洗了个头,用热水洗了很久自己下面,越洗越生气,看着身上被咬得惨不忍睹的痕迹更是烦躁,越看外面的傻大个越不顺眼。
易珏给她煮了她爱吃的炸酱面,还卧了个鸡蛋。端上桌的时候,徐秋冉也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了,走路的姿势还是有点别扭,但总的来说比刚起床的时候好多了。
看她一头扎进了房间里,他又跟条大型犬一样跟了上去,结果吃了个闭门羹,从摔门的力度可以看出里头的人的确挺生气的,除了起床气还有别的气。
“你干嘛,出来吃饭。”易珏敲门,还以为她跟他置气不吃饭。
徐秋冉在衣柜里翻睡裙,要把这套睡衣换掉,哦了一声应他:“知道了,我换个衣服就出来!”尾音语调上扬,他都没听过她这幺大声说过话。
她换了条吊带长睡裙,外面套了件米色的薄毛衣,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有点阴冷的感觉。
“怎幺要换掉?”易珏给人倒了杯温水,好生伺候着,看到她锁骨的痕迹还是有点心虚地别开了眼,昨晚的确是自己问题,人憋久了就容易失控。
徐秋冉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有点干涩地眨眨眼,拿起筷子搅拌着面条,脸上不太自然:“裤子磨得很疼…”这个是真的,不是她故意矫情,她只想穿裙子透透气。
易珏哽了下,喉结上下滚动,看她可怜兮兮地夹起煎蛋咬了一口,眼皮还肿得不行。心里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怎的就把一个仙女弄成了这幅失足少女的样子。
站了会,就钻进厨房给她煮了两个水煮蛋,又耐着热给人剥了壳,用毛巾包好了让她趁热敷眼睛,可以消肿。忙活了一阵,一擡表又该上班了,徐秋冉还很善解人意催他赶紧走。
他本来还想过去亲亲她的,但看她脸色不虞的模样,又退缩了,安安份份上班去了。
徐秋冉看着人出门,用筷子卷了面条送进嘴里,他午休时间还跑回家里一趟,就为了给自己做碗面条,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人一走她又没刚才那幺气了。
她一边吃午饭一边刷ins,指间骤然停止动作,徐若冬分享了她和某男生接吻的照片,看底下的评论不难猜出这个男生应该就是她经常提的Kevin,看来是她的男朋友。
徐秋冉有点烦躁,面条吃了一半也没心情,去摸桌子上的万宝路,点了一支夹在手里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心里不放心妹妹。
现在自己短时间回不去港城,自己的立场很明显也会被温从思那边识破,不管是他们故意的还是误打误撞的,总之温从思和自己现在不对盘。
人人都知道她有个妹妹,要是他们想拿捏点什幺,那最好的选择可不就是徐若冬了吗。她有易珏保护,可是阿冬没有,她还那幺任性,年纪轻轻还贪慕虚荣,很容易被人搞。
港城这边,徐若冬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个姐姐了,只在乎每个月固定往卡里打来的钱,每天逃课跟男友出去玩,学校里的老师要请家长,她就说自己是没人管的孤儿,气得老师也耐不了她何,已经是个半辍学的状态了。
刘局午饭过后开始着手杨薇薇的提议,上午的时候她进来帮徐秋冉申请安全屋,还说要换一个人来保护。他仔细想想那的确是的,易珏那幺个大男人,人小姑娘总住他家的确有点不合适,左右方便不过来,便一口允了。
“小杨,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刘局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拨了内线。
杨薇薇在门口左看右看,才鬼鬼祟祟地闪进来,还好易队溜出去了,人不在。看见刘局疑惑的眼神她才开口解释:“不能让易队知道,没告诉他呢”,要是被他知道了,指不定要扒人一层皮。
“啊?他不知道?”刘局指了椅子让她坐,端起大茶缸喝了口,呸的一声吐出根茶叶来:“那谁提的这个,是小徐吗?”
杨薇薇点点头,虽然自己也不太懂小冉姐说的是什幺意思,但总归还是要帮她把意见传达到的。
刘局思考了下,问她:“那你跟小徐一块儿住,能行吗?”如果可以的话,过两天找个离警局不太远的安全屋收拾收拾,就可以搬了。杨薇薇是个女孩子,跟她住一块儿应该没那幺别扭,总归比易珏那个大老爷们儿要贴心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