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程琅累的不想说话,腿软的根本站不住,林家砚抱着她出去。
她一沾床就裹着被子,就像遮羞布,白色的皮肤上是洗完澡的粉嫩,下面还很麻。
“累吗?”他问她,有点心疼。
程琅点头:“嗯。”
“不禁操。”
程琅缩着自己,没人会像他这样索求无度。
林家砚转身去了书房,回来手里拿了几本很厚实的书,从中挑了一本搁在她床边。
“今晚把这本书看掉。”
程琅看着面前的《视觉分析》,很厚的一本,她没看过这本书,擡起头看他:“这是什幺啊?”
林家砚坐在她床边:“给你的奖励。”
她拿起了书,沉甸甸的,书页泛黄,能闻见一点点的霉味。
可是,这奖励跟奖励高中生《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没有区别,这算奖励吗?
程琅没有收过这种“礼物”。
“做错了该打,做对了该奖。”他声音很轻,又是像哄小孩。
程琅愣了,一瞬间就像小时候犯了错的时候,她妈也是这样教育她的,错了就得认,改了就是好孩子,可是她已经长大了,不用家长操心了。
和徐成言在一起后,徐成言一味只捧着她、惯着她,从来不叫她受委屈。
她错了也是徐成言的错,是徐成言把她惯成现在这样的。
程琅看着面前的书,她当然懂林家砚为什幺给她书,擡起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差劲?”
她还记得林家砚说她的图不太好。
“有点差不是特别差。”林家砚从没打算骗她。
程琅很难受:“我不想学。”
她把头闷进了被子里,难过的不行,一整天一直被否定,刘滔否定她,她可以认为是针对,可是林家砚没有理由否定她。
林家砚把她拉出来:“你有没有出息?”
程琅抱着被子:“没有。”
林家砚恨铁不成钢,看她死死抱着被子不撒手:“说不得,骂不得,打不得,捧着你,下次你就能做出来图了?”
程琅吸了吸鼻子,脾气又上来了:“我又没做过活动页,是刘滔故意为难我的。”
林家砚看她自暴自弃的样子,还找借口,一把抱起了被子扔到了地上:“没做过是理由?”
程琅蜷着身体,她今天不想再碰任何有关作图的东西,她被打击够了,大不了就换个小公司,何必要受这个气。
“你起不起来?”他把她拖起来。
“我不起,我不干了,我不干了,行不行?”她抵触极了,今天已经加班了,她不想再作图了。
林家砚想起来她那张丑图,真不知道以前她是怎幺过来的,这种水平被骂也是活该。
“你要当烂泥,没人能阻止你。”
“对的,我要当烂泥。”
林家砚听着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起不起?”
程琅说不起就不起:“不起。”
他被气到了:“随便你,真是被惯的无法无天。”
说完就走了。
程琅被林家砚骂的狗血淋头,本来今天心情就不好,还要被骂水平菜,被骂烂泥,等林家砚走后,她没忍住,趴在枕头上哭了。
眼泪水止不住,以前也没这样,这几天就特别爱哭,昨天是被欺负的,今天是因为对自己能力的质疑。
哭了好久,程琅开始怀疑自己不适合做这个工作,可是不做这个工作她没有其他的能力。
明明她在一家大型企业,学历可以,工作也还可以,一切都是那幺的平顺,可是林家砚却说她差,他就这幺彻底的撕开了她糖果的外包装。因为他说了实话,所以程琅才会难受,因为喜欢安逸所以没有选择努力往前。
她早已经忘了社会的残酷,忘了行业的竞争压力,每天拿着死工资做好分内的事,以为这样就够了,大家都是这样的。
可是没想到有一天有个人毫不留情的说出了你很差劲。
林家砚想了想可能自己说的太过了,折回来就看到她趴在那,肩膀一抽一抽的。
他走过去,脚步声不大,程琅听见了。
她擡起头,眼泪水哗哗掉,鼻子也红了,她擦了擦,以前她在学校是个好学生,所以最起码的自尊心有,她也知道林家砚为了她好。
她的鼻音很重,讷讷说:“我看。”
“今天要不想看,明天看。”他看了眼时间,差不多晚上十一点了。
程琅摇头,叫他:“林家砚。”
暖黄色的灯光下,她脸上湿漉漉的,林家砚没忍住,伸手去擦她的脸,他跟她很近,近的能够看看她眼中的自己。
“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她太想得到一点点的肯定。
林家砚捧着她的脸:“你不差。”
她的心得到了一丝宽慰:“我学。”
像极了小孩子,林家砚终于懂得为什幺徐成言把她惯成这样了。
“为什幺做这行?”林家砚问她。
程琅低垂着眉,脸在他手心:“因为一开始觉得有意思。”
她一说话,眼泪又掉了,是真难过了,林家砚的指腹轻轻揩掉她的眼泪:“现在觉得没意思了?”
程琅吸鼻子,摇头:“挺有意思的,可是我就是学不好。”
声音委屈极了。
林家砚心疼,托着她的后脑勺,亲了亲她湿漉漉的眼睛:“程琅,你比很多人都幸运,你喜欢这行,已经优于其他人了,相信我,只要你不逃避,就可以做的很棒。”
他的话就像定心丸,程琅觉得眼睛热热的,她又想哭了。
林家砚沉了声:“不准哭了。”
她不哭了,可是鼻子酸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