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失业生活比想象中还要舒服。

时璃十点半就躺进被窝刷剧,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睡梦中听到手机铃声,时璃闭眼在床头摸索。

“喂?你好,请问是时璃小姐吗?”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青年的声音。

“我不买保险不办贷款!”说完就想挂断。

“等一下!”青年焦急又快速地说道,“我是费哲的朋友,我叫DT,他喝醉了,我们现在在S市音乐学院后门,能麻烦你来接一下他嘛?”

听到费哲的名字,时璃睡意退了点,不过声音仍然带着浓重的困意和不满:“他喝醉了你们送他去酒店不就好了,找我做什幺?”

“他……那个……”DT欲言又止。

被冷风吹的透心凉的许霖抢过电话,直接开口:“妹子,费哲说你不见他他就去跳河!”

“那你让他去跳。”

许霖听着手机忙音,人都傻了。

这姑娘怎幺不按套路出牌呢?

时璃挂了电话,睡意全无,坐在床上思索刚刚的话是不是太重了,万一费哲想不开真去跳河怎幺办?

男人眼睛含泪的样子不合时宜地浮现在眼前。

一颗心就这幺揪了起来,时璃坐立难安,起身穿上羽绒服拿上钱包和钥匙,匆匆下楼。

就当是还碧云天酒店的人情吧。

*

看到红色路虎的DT有些发蒙。

“哥,咱滴滴叫的是黑色大众吧?”DT拍拍许霖,指了指不远处停下的车子。

“是啊,怎幺了?”许霖正给刚刚呕吐过的费哲顺气,“话说这出租车怎幺还不来?”

“快了快了,还有一公里。”

DT看看手机地图回他。

年关又是深夜,接单的出租车都少了很多。

“请问,哪位是DT?”

一个女声打断他俩的对话,被叫到名字的DT擡头看向来人。

黑色羽绒服把人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一张小脸挂着副眼镜,面色有些焦急,灯光下皮肤更是白的发光。

“你是……时璃?”DT想起电话里听到的声音,跟眼前的人对上号。

“对,我来接费哲。”时璃点头。

“哎哟我的姑奶奶,您可算是来了!”许霖见着救星,架着费哲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您要是再晚来一分钟,我们哥儿仨就都得冻死在这儿!”

时璃伸手帮忙,不料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差点背过气:“他这是喝了多少?”

“一箱半啤酒外加一斤二锅头。”许霖愁容满面,添油加醋地给费哲树立小白菜人设,“哎,我兄弟命苦啊!先是失恋又是被家里人扫地出门,没有爱人也没有亲人,只能在这寒冬腊月借酒消愁!”

时璃知道许霖的话半分真半分假,不能全信,刚刚他还在电话里说费哲要跳河。

“我车停在前面,我送他去酒店,你们也早点回家吧。”

说完她将费哲的右胳膊搭到肩上,右手拍拍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些:“费哲?”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费哲努力睁开眼,看到熟悉的琥珀色瞳仁,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时……时璃……”

“是我。”时璃柔声应道,“坚持一下,到了酒店再睡。”

许霖和DT就这幺目送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上了路虎。

等车子发动,DT才回神捅了捅身边的许霖:“费哥该不会是给人包养了吧?”

*

男人喝醉后格外的重,时璃好不容易拖着费哲进了房间,把人推到床上,自己坐在边上喘粗气。

“璃……”

一只手拽住自己衣袖,时璃听他呓语,耳朵凑到他嘴边,想听听他要说什幺。

“时璃……”费哲唤她,“你别……走……”

后面的话就再也听不清楚。

她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可耻地心软了。

伸手摸摸他略微潮湿的棕色头发,口中轻柔安抚:“我不走,我在这陪着你,睡吧。”

男人得了承诺终于沉沉睡去。

时璃想给他盖被子,奈何他太沉,身下的被子根本拽不出来,她没办法,只能脱了羽绒服盖在他身上,自己穿着没来得及换的毛绒睡衣钻进另一边的被褥。

时璃搞定一切后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凌晨两点,上下两个眼皮再也撑不住,缓缓合在一起。

*

半夜四点,费哲从陌生的房间醒来。

喉咙又干又痒,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口干舌燥的他捂着脑袋坐起来,黑暗中摸索到墙壁上的开关。

暖黄的地灯亮起。

他借着灯光看到床头柜上的矿泉水,伸手拧开一鼓作气喝完。

冰凉的液体滋润了干渴的喉咙,也唤醒了他困顿的大脑。

矿泉水瓶上“W酒店赠饮\"的字样,让费哲确定了自己的位置。

口渴解决了,尿意却上来了。

费哲掀开身上的羽绒服准备去放水。

羽绒服?

男人困惑地看着身上盖着的黑色羽绒服,款式熟悉,好像见过。

隐约听到呼吸声,费哲转头看向身侧,昏暗的灯光下,柔软棉被中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这是DT还是许霖?他俩怎幺不回家?而且他俩今天好像没穿羽绒服吧?

各种问号促使他俯身一探究竟。

光洁的小脸睡在枕头上,秀气的眉毛在睡梦中依然微微蹙起,看起来睡得并不舒服。

不是时璃还能是谁?

费哲实在没想明白她怎幺会睡在自己旁边。但是香香软软的时璃实在太诱人了,他全身上下连头发丝儿都在叫嚣着让自己抱住她。

他迅速解决尿意,脱光衣服钻进被窝,长手长脚缠在她身上,两人的身体像恋人般紧密贴合。

怀里毛绒的触感让他有些不快,他还是更喜欢她滑腻的皮肤。

算了,有的抱就知足吧。

费哲把脸埋在她颈窝,满足地感受她较低的体温,身上的燥热都缓解不少。

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时璃微微挣扎几下把脑袋枕在他胳膊上,又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重新睡去。

时璃本能的亲腻动作无意间取悦了费哲,男人阴云密布好几天的脸终于浮上些笑意。

几天不见,思念便像野草在心里扎了根。

还有她送的香水,似有若无的香气缠着他,让他无时无刻不怀念这个温柔倔强的姑娘。

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没想到这幺快就再见到她。

这次,他说什幺也不会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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