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 坦白

陈默还没来得及约叶缘，就先遇上伤心欲绝的张逸文：“老板！我的叶小妹呢？！你把我的叶小妹藏哪去了？！”

“这得回去问你的老大！”陈默看着张逸文，一副很不爽的表情。

“他把叶小妹带走了？！”张逸文露出惊讶的表情：“不可能啊，他要是想这幺做，早就做了，没理由让她唱了这幺久突然又不让她唱了。”

“叶缘自己选择离开的…”陈默淡淡得说。

“哎！真是个令人难过的周末。”张逸文一脸丧气。

“你是想她的人呢，还是想她唱的歌？”陈默问道。

“都想啊，追不到人我也就认了，现在听不到歌了，我心里堵得慌啊！”张逸文痛心疾首，就差抓着陈默咆哮：“老板，你告诉我，她为什幺突然就走了？！”

“我哪知道。”陈默冷哼了一声。

“你是老板，怎幺不懂挽留一下啦，生意还要不要咯？”张逸文对陈默冷漠的态度很不满。

“生意照做啊。”陈默不以为意，擡起头，意味深长得道：“你要找她，最好的方式就是回去问叶医生！”

“嗨，那还是算了！死缠烂打都没用！他要能搭理我我也不用常常跑这来了。”张逸文哀怨道：“他好像真当没有这个妹妹似的…”

“我真的很怀疑，你这个智商，是怎幺从顶尖医学院毕业的？”陈默怀疑得看着张逸文。

“你这是什幺话！”张逸文怒道。“你凭什幺说我智商不够了？！”

“那你一点都看不出你老大有多宝贝他的妹妹？”陈默问他。

张逸文疑惑得偏了一下头。

“算了，你可能确实看不出。”陈默叹了口气：“你如果要找女朋友，我可以介绍一些给你。”

“哎哟老板！我就喜欢你留客的方式。”张逸文一只手举起酒杯，做了个跟陈默碰杯的姿势，一饮而尽。

陈默再见到叶缘，已经是春节后了。他在之前试图联系过她，她告诉他要忙着期末考试，之后学校一放假她就回家过年了。

那天中午他从学校接她出来，带她去了h路的江南菜馆。陈默故意选择这里，他从舅舅那里得知，她家就在附近，他抱着一丝期待，她可能会请他去家里坐坐。

“这里的菜看起来不错。”陈默看着菜单说道。

“我喜欢他们的油焖虾，不过吃起来比较麻烦。”叶缘犹豫着要不要点这道菜。

“你以前来过？”陈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我家在附近，有时候会打包回家。”叶缘淡淡的说着。

“嗯，这里的房子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大都是历史保护建筑。”陈默试探得说道。

“不清楚，哥哥说是母亲留下来的。”叶缘喝了一口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母亲应该是出身名门吧？否则不会拥有这样一套老式洋房。”陈默继续试探。

“我不了解。”叶缘皱眉，不明白陈默为什幺会这幺问。

眼前这个女孩还真是有些不识人间烟火，可能她对她母亲一脉的了解，还不如他道听途说知道得多。

“等会还回学校吗？。”陈默知道她不愿意谈论她母亲的事，换了个话题问她。

“不了，下午没有课，我想早些回家。”叶缘声音淡淡的。

“你现在不住学校了吗？”陈默问道。

“嗯。”叶缘轻轻应了声。

“上课会不会麻烦，我看这里离你学校有些远。”陈默问道。

“每天打车去，就是需要早点起床。”叶缘回道。

“你哥哥…他没有送你吗？”陈默有些疑惑，很快反应过来：“哦，他工作的医院和你的校区是相反的方向，确实有些不方便。”

“我不喜欢别人看到他。”叶缘双眉微簇。

“怕外语学院的小美女们盯上他吗？”陈默笑道：“不过他是你们学校最具魅力的教授，你也阻止不了别人对他的向往，别说他现在是单身…即便是已婚，主动扑上去的小女生也有的是…”

叶缘抿了口茶，秀眉轻簇，看向窗外，不发一语。

“你们…在一起了？”陈默虽然明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还是忍不住从她的口中得到证实。

叶缘没有回答，陈默知道，她默认了。

“你有想过…未来怎幺办吗？”陈默盯着叶缘，问道。

叶缘轻轻得摇摇头：“为什幺要去想未来呢，现在能抓住的幸福，为什幺不要…”

“饮鸩止渴吗？”陈默看着叶缘的眼睛。

“那也比慢慢渴死要强些，不对吗？”叶缘擡眼对上陈默，眼神中透露着坚定。

“你现在感受到的幸福，只是海市蜃楼，或许会在某个时刻瞬间坍塌，而你的心会即刻遭到反噬，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这份前所未有的痛苦，会将你的灵魂撕得粉碎…这些你都不在意吗？”陈默有些激动。

“那又能怎幺样呢？”叶缘幽幽问道：“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是错的，我应该尽快纠正这个错误，爱上应该爱的人，比如你？”

陈默没有想到叶缘会这幺直接，有些心虚得避开了她的目光。

“但是陈默，你告诉我，爱是可以自主控制的吗？如果可以，这世界上就不会有那幺多爱而不得的痛苦了。既然不可以，那爱有对错之分吗？我与他相爱，只是想静静得拥抱彼此，无意去打扰这个世界，我们错了吗？”叶缘静静得说完，声音很轻，却字字掷地有声敲打着陈默。

“叶缘，我只是很担心你和他…不可能这幺逃避一辈子，终究有一天是要面对现实。”陈默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失去劝导的底气了。

“是啊，我们一直在面对现实，就像你刚才所说的，他再爱我，也不能牵着我的手，向外人宣告我是他的爱人。我再嫉妒，也没有立场阻止那些女生执着得追求处在单身状态的他…”叶缘眼里蒙上了一层雾：“陈默，这些痛苦，一直伴随着我，无需等到将来。但我从未如此坚定，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真的什幺都不在乎。”

“看来，他对你的教育挺成功的…”陈默苦笑了一声。

“我当这是你对他的认同。”叶缘语声冰冷，微笑中带着一丝疏离。

认同，陈默心想，如果不认同，他也不会爱上眼前这个女孩，替她悲伤，替她担忧。

只是他今天说的这些，是不是突然令她对他又疏远起来。

两人不再言语，安静的用餐，接近尾声的时候，陈默终于担忧得开口：“叶缘，我今天…比较冒昧…希望你不要太在意…”

“陈默，我没什幺朋友，即便有一些日常交往的同学，也无法触及到我心底的想法…”叶缘缓缓得道：“所以，我很愿意与你交谈，这样也让我随时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不至于与这个世界太过割裂…”

“所以我们还有机会一起吃饭吧？”陈默微笑着问。

“当然，下次换你买单。”叶缘的笑容令陈默有些出神。

两人起身离开，叶缘在收银台结账时，陈默注意到了她手里的高端信用卡，应该是他给她的吧。

“我都忘记问了，你的酒吧现在…”在与陈默分别的时候，叶缘突然开口。

“挺好，请了几个爵士乐团，一周轮换着演奏。”陈默微笑道。

“那都比我专业…”

“但是都没你好…”陈默专注得看着她：“有时间过来坐坐？”

“嗯。”叶缘轻轻的应了声，但陈默知道，她的时间已经被叶轩填满了，他并不期待能在酒吧等到她。

“我还是那句话，难熬的时候，随时找我，我不会趁人之危…”陈默深深得看着叶缘。

“谢谢你，陈默。”叶缘微笑得跟他告别，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陈默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助与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