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盛世在竞标中虽然有了商务关系的疏通，但是方案还是最关键的一环。距离deadline越来越近，余一反倒变得冷静下来了，她喜欢独立完成方案的收尾部分，所以自己一个人闷在家里好几天，连安辰也不敢来打扰她。

竞标的当天，安辰早早的就开车到余一家楼下等她，这已经成为搭档的默契了。安辰有一辆和余一一模一样的车，美其名曰看着她的车好看自己也来一辆。

熬了两个通宵的余一很快就在楼下看到了安辰的车，上车之后自然的拿起杯架上的冰美式抿了一口，冰冷的触觉让她清醒了几分。

安辰撇了余一一眼，对方化了淡妆看起来很精神，但他知道这种异常的精神是熬夜后去竞标的回光返照。他指了指后座上的保温包，里面是她最喜欢的汤包和粥，他知道她不喜欢这个时候吃东西，她会用一杯咖啡撑到结束。

她又喝了一口咖啡，闭上眼睛在脑子里过着方案的重点。

当两人并肩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多，盛世的顺序是第三号，非常理想，这个时候正是所有人最兴奋的时候，加上前面的公司铺垫，甲方大概已经知道自己在期待什幺样的方案了。

余一总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熟人的身影，此刻也不意外。她一进门进场就看到了坐在对面席位的顾明远，不过那只是轻轻的一瞥，然后挂上一个职业的笑容。

安辰带着余一给在场所有的人递了一遍名片，递到顾明远时，三人就像初次见面一样，行为举止并无不妥，但安辰总觉得对方的笑容带着深意。

不过余一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她已经进入了述标的兴奋状态。

“我们能看到的，万象的部分核心功能和国外的instagram有些相似，但是国内这一类APP已经进入了红海竞争，我们的产品核心竞争力是什幺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顾明远看着站在投影幕布下的余一，他听出了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和自己之前认识的她不一样。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黑色丝质衬衣，露出精致的锁骨慵懒的挂在直角肩上，阔腿裤让视觉比例拉长，一双细细的高跟鞋让她更显韵味，这样的余一，自己着实不熟悉。

不只是语气，不只是穿着。

“我们认为比起占有大多数人的短暂关注，不如深挖深度用户的价值。”

站在他面前的是，成熟的、自信的、鲜活的、有诱惑力的余一。

“我们团队对于开发方面也有一些想法，我们认为UI的风格可以更加扁平圆滑一些，交互方面一些细节还是可以植入一些讨巧的通道，譬如说我们下一步的合作接口，是否能作为引流和共享的平台，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再讨论的。”

十六岁的余一，单纯可爱。

二十六岁的余一，饱满诱人。

顾明远点了点头，附在万象项目组负责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负责人点了点头，就着投影里的内容和他交谈了几句。

这一幕落在余一和安辰的眼中，两人交换了眼神，这个案子基本就是他们的了。

其实余一在生活中的大部分时候是没有什幺自信的，自诩就是亿万普通人中的一个。但在竞标这件事上，她异常的自负，大部分标，她觉得可以了就真的可以了。这也是安辰欣赏她的理由之一。

问答环节并没有涉及更多的营销本身的内容，而是围绕团队的搭建和是否能够贴身作业展开，这一点也基本印证了余一在述标尾声的判断。

中标的结果在当晚就给到了盛世，准确的来说，是先跑了消息给安辰，正式的邮件要等第二天报批。     收到消息的时候，安辰和余一正在一家静吧喝一杯提前庆祝。紧张感过去后，余一像慵懒的猫，单手托着下巴，小口啜着酒杯中的鸡尾酒，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三杯了。

三杯是他俩约定的大限。余一的酒量实在一般，特别是在有了驾照之后极速萎缩，三杯基本就是最后失态的标线。有一次她喝到了第四杯，非要在酒吧里唱歌，谁也劝不下来，最后硬是唱到睡在了追光灯下。从那之后，他们就约定绝不超过三杯的雷池，保全颜面。

“你说，你那个同学会不会起了点作用？”安辰跟着余一从车上下来，最后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他敏感的觉得那个人不只是同学那幺简单。

“应该不会，不会。”余一摇了摇手，卷着大衣的两襟裹紧，“你是不知道我俩的过节有多深。”

余一摇头晃脑，三杯酒的量不至于让她成了这样，不过借着酒劲儿放松下来的身体却是愈加放肆，看得安辰有些心惊，频频伸手想要扶她，却总被她化解了。

她想到了白天见到的男人，脑海中一时想不起他高中时候的样子了。她砸吧砸吧嘴，觉得这个人陌生，和自己曾经喜欢的人一点都不像。

“我怎幺不知道咱俩有过节？”黑暗中的人走到路灯下，沉闷的声音夹杂着急促的喘气声突然炸开，吓得余一往安辰的方向退了几步，几分醉意也醒了。

“顾总。”安辰打量着走到明处的顾明远，运动服的他像是刚刚跑完步，但此刻为什幺会在这里出现？但他还是出声打了招呼，十分自然的将靠过来的余一拉到自己身侧。

这样的动作怎幺会逃过顾明远的眼，他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两人。余一手上还提着笔记本，一看就是从竞标现场到现在都没有去公司或回家，她脸颊微微发红，身上散着酒气，不用想都知道两人去喝了酒。

会喝酒，会和男人喝酒，会和男人喝酒到半夜。

难道她不知道什幺叫做危险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