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店里来了个纠缠不休的金主小姐以后,老板更意识到黄靖的重要性。
他不仅人勤快,脑子还很聪明,甚至能把店里的会计工作也分担了,小伙子公私分明,老板是十分信任他的。
可惜他不能每天都来,永远保持着上一休一的工作时间。
听说他还有一份搬家公司的工作,他也不好张口,其中也隐隐约约觉得,黄靖很倔,说了他也不会同意。
这一日,黄靖跟福记的人卸完雇主的钢琴,刚出电梯,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纤细的身影,旁边的老王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臭汗,眼睛直勾勾着盯着不远处的俏影。
“草,你看那个妞,真他妈带劲,那小屁股,还有那对奶子,老子他妈的要能睡上一次,死了都值了。”
“你这老小子,就这点出息。”想不到在这里遇见她。
他把双手插进裤兜,低下头,并不想和这个女人打招呼。虽然她是熟客,还三番五次的撩拨自己,又是借口拉他去吃饭,又是喝多了把胸往自己身上蹭,甚至还往他水壶里放春药,害得他浑身燥热了一晚上,差点没忍住出去找个小姐。
他黄靖就他妈的腻味这种阴险下作的臭娘们儿,让个女人这幺搞,这种无聊的把戏他真是受够了!
从前在学校的时候,他也不是没交过女朋友。
记忆中的女孩子娇滴滴的,牵下手都会脸红,她是学校里的校花,成绩也很好。
后来他们擦枪走火,偷食禁果让女方家长发现了,对方父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开,于是乎再开学,这个初恋就转学了。
后来他又交往过三个女孩儿,有校内也有校外的,无一例外都是柔柔弱弱、娇滴滴的小花骨朵,他霸道专横,总是喜欢把她们弄哭,然后幸灾乐祸的又把人搂在怀里,女孩子捶着他的胸口,说,“黄靖你真是坏死了!”
他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无论是学习还是感情,他想,将来的生活和事业上,他也要这幺做。
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他顺风顺水的人生,中止于那个大一那个秋天。
黄靖的父亲是一个处级干部,母亲是家庭妇女。
后来父亲突然得了肝癌,没过半年就去世了,直到父亲走后一个月,一群债主如雨后春笋般找上了门,纷纷拿着父亲签名的借条来追债,林林总总大概有三百多万。
突如其来的打击接踵而至,原来这些钱全都给了一个叫林红的女人,他是父亲的情妇,做茶城生意,这钱父亲借来给她扩大经营,后来黄靖的妈妈带着黄靖上门去讨说法,才发现林红竟然有老公。
她哭得梨花带雨,说黄有山给了她十万入股,根本不知道钱是借的高利贷,如今买卖赔了,要钱她也没有。
那一天,秋雨绵绵,母亲哭着喊着要林红把钱吐出来,林红也哭,但一看就是装的,偏偏她那个绿帽老公就吃这套,还把他搂在怀中像老鹰护小鸡一样,对母亲破口大骂,说他们乱咬人,说还没告姓黄的强奸,就已经很不错了!母亲气的当场心脏病发,晕倒在地。
黄靖隐忍着,他知道口说无凭,黄有山究竟把钱怎幺用掉了,也可能是包养林红挥霍了,总之他现在手里没证据,也没法对质。
后来走投无路,他们母子卖掉了房子,又把全部积蓄拿出来,还差十几万的窟窿,要帐的到黄靖的学校去闹,辅导员和系主任也没办法,知道他家里生了变故,于是建议他休学。
他骨子里再骄傲,再意气风发,遇上这样的事,如今都化作一口怨气,淤积在胸口。父母从小都是在孤儿院长大,他们没有亲人。
母子俩今后将是彼此唯一的亲人,看到母亲收到这样的伤害,他无能为力,但他心里暗自发誓,这笔帐,他早晚要算回来。
黄母做了搭桥手术,不能干重活,家里隔三差五还有要帐的,朋友也借了个遍,周围人都对他们避而不见。黄靖也看清了这些人的真实面孔,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十岁。
后来,就变成了今天这样,21岁的黄靖,打工三年,起早贪黑,终于要把最后欠的利息钱还清了。他们母子,终于可以擡起头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