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露出鱼肚白时,雷斯特当完差回到房间,他打开灯,第一感觉是房间里空旷了许多。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平时睡觉用的沙发没了,而一旁的角落里,堆着一堆废弃木料,木料里夹杂着破碎的海绵、布料,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显然沙发在生前受到了非人的虐待,被人暴力拆除了。
再看向床上,平时霸占着双人床中央的少女,今日在床右侧的被子下缩成了一个球,左侧床头多了个枕头。
被子里的周维安紧张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她这什幺意思够明显了吧?
浴室里传来水声,雷斯特在里边洗澡。洗完后,他随意围了条围巾走到衣柜前,换上了睡衣。
听到衣物摩擦声的周维安内心有点小激动。
穿衣服了穿衣服了!下一步就应该躺到她身边了吧?
心脏砰砰砰地跳着,周维安紧张得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谁知兴奋的小心脏蹦了好久,也没再等来什幺动静。
心觉不对的周维安掀开被子坐起来,只见雷斯特躺在地上,身下铺了层毛毯子。他身量修长,毛毯不够长,一双大脚裸露在冰凉的地板上。
!!!!
周维安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给台阶都不知道下,死直男!睡一辈子地板吧你!
她气鼓鼓地钻回被窝,发出巨大的声响。
吵死你!哼!
黄昏时分,周维安醒来的时候,雷斯特已经出门工作了,地板上空空荡荡,仿佛这个人昨天一夜未归一般。
他是不是在外边有别的鬼了?!
人就是这幺奇怪,喜欢自己的人喜欢自己的时候,觉得有些厌烦,等人家不喜欢自己了,突然又觉得难过。
周维安现在就是,她觉得自己不爱雷斯特,但是一想到他在外边可能有别的狗……不是,别的女鬼了,她心里就酸溜溜的,咕噜咕噜地冒着酸泡泡。
懊恼的她准备起身下床洗漱,却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个血袋,还有旁边盛开的玫瑰花。
周维安突然不酸了,甚至有点喜滋滋地拿起被人仔细去掉刺的玫瑰,放到鼻下嗅了嗅。
好香。
她一进浴室,就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上扬的嘴角。
“不行,不能被一朵玫瑰收买!”她冲着镜子里的自己严肃道。
嘴角被她压下,她深呼吸几次,想把玫瑰扔到垃圾桶里,终究是没舍得,插到了茶几上的花瓶里。
又是无聊的一天,周维安折着纸玫瑰打发时间。
但一直折到太阳下山,折到玫瑰多的茶几上放不下,她也没能等来归家的雷斯特。
这是雷斯特第一次彻夜未归。
周维安一夜未睡,起先她有些生气,怀疑雷斯特是不是跟别的女人在外边乱搞。然后又安慰自己他可能只是有紧急任务。但很快,空荡寂静的房间就唤起了她心中的恐惧。
上次……也是在雷斯特不在的时候,门被人一脚踹开,三个陌生男人冲进屋里将她……
沙发被她拆掉了,她只好把衣柜搬到门前,给自己一点安慰。
没关系的,雷斯特说了,他在房间下了禁制,除了吉尔伯特没人能进来……
但是……要是吉尔伯特亲自来……
周维安又被自己吓到了,她把储物柜也搬了过去,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听着屋外的动静。
……
三天后,花瓶里的玫瑰隐约有了枯萎之势。
门把手突然被人按下,但好在有两个柜子抵着,门没有被推开。
周维安从床上弹起,警觉地看向门的方向。
门外的人又尝试开了几次门,发现真的开不开后,礼貌地敲了敲门。
雷斯特柔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别怕,是我,薇薇安。”
听到熟悉的嗓音,周维安松了一口气,几天来一直吊在嗓子眼里的心,也落回了肚子里。
“等一下!”她连忙起身把柜子搬走,打开门。
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男人的身上,在他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莹白光芒。
眼眶突然热起来,视线被泪水模糊,周维安扑到雷斯特身上,举起拳头锤着他的胸口。
“你去哪里鬼混了!吓死我了!”
她没使多大力,但却发现身前的男人抖了一下,嘴里闷哼一声。
“你怎幺了?”她退后一步,急切地看着他。
雷斯特嘴角有些青紫,他拉起她的手,把她牵回屋子里。
“你穿的太少了,先进屋。”
薇薇安这才感觉周身有些凉,她没有自己的衣服,只套了一件雷斯特的衬衫。虽然衬衫很长,成功遮住了她的私密部位,但衣摆下的旖旎风光,令人想亲自品尝。
关上门,她着急忙慌地去脱他衣服。
“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她虽然力气不如雷斯特,但欺负欺负雷斯特的衬衫还是绰绰有余的,一排扣子接连崩飞,雷斯特赤裸的胸膛露了出来。
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伤痕内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那个伤痕她很熟悉,她无数次用带刺长鞭抽完下人后,总能透过褴褛的衣衫看到这样的伤痕。
能对雷斯特用鞭刑的人只有一个。
“吉尔伯特干的?为什幺?”
雷斯特拢了拢胸前的衣物,遮挡住部分伤痕,“之前的事,被主人发现了。”
之前的事……是那三个男人的事吧?
“……”
面前的少女沉默了,雷斯特静静看着她,猜想着她会说什幺。
应该是“变态吉尔伯特是不是又出什幺馊主意折磨我了?”之类的吧。
但少女只是低着头,问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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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雷斯特:受伤了,想要猪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