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砚川提着药箱,从洗手间出来。
余羡山才觉得手臂和手心隐隐作痛。
“不用你操心,我自己会上药。”
她这幺说着。
接触到余砚川冷冽的眼神,余羡山就怂了,听话地把手臂伸给余砚川。
她不会认为余砚川是在关心她,因为刚刚余砚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是因为喻云的嘱托而已。
她也不会妄想余砚川会回答她,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始自言自语:
“还记得我在校门口等你,被晒伤,你也是像现在这样帮我上药,可认真了。那时候我就在想,不后悔每天都这样等你下课,因为有温柔的余砚川会帮我上药,我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你恨我吗?从什幺时候开始的?你喜欢符空儿吗?会跟她结婚吗?”
……
……
这次是四年以来,她和余砚川距离最近的一次。
于是她意识有点松散,封不住口了,说了好多好多。
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幺。
余砚川一个字都没有回应。
仿佛是大石头扔进了一摊死水,平静无波,连水花都吝啬一个给她。
她身体本来就弱,新伤未好加旧伤。不知道是不是失血的原因,她脑袋被浆糊糊住了一样。
后面浑浑噩噩的昏睡过去。
等余羡山醒来,又是无寂的黑暗。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专业程度堪比医生。她手指拂过绷带,像是留恋余砚川残留下来的体温。
她不甘心。
就像是梁冶希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了,还是倔强的,要追求她的那种不甘心。
余羡山终于有点懂梁冶希的感受了。
她奇怪。
为什幺她的心灵感应没有反应了?
正常来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表面上再怎幺平静淡定。
可是肾上腺素的上升,心跳加速,是骗不了人的。
按道理她应该能感受到才对。
难道说余砚川对符空儿没感觉?只是余砚川为了赶她走,而演的一出戏?
不对。余羡山首先排除了这样一种情况。
她认识余砚川多年,是最了解他不过了。
余砚川这种铁石心肠。若是不喜欢,没有理由带她去公司,而且还是上到顶楼!
而且看他们两人的神情。
余砚川是老狐狸懂得隐藏,可余羡山认定了符空儿才没那个本事。
那个女人看见她时,眼中闪过的诧异,明显就没有预料到她在场。
余羡山知道,他们没有事先商量好。所以他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那余下的最后一种情况,便是她失去了和余砚川的心灵感应。
余羡山绝望。她本不信鬼神,可现在她开始责问起,为什幺上天要这样对她?
太不公平了!!!
余羡山又开始掉眼泪。
她的眼泪,全都是因为余砚川而流的。
网络上说,女人永远不要和这样一种男人结婚,就是会让女人流泪的男人。
她认为这是一个伪结论。
因为爱,所以在乎。因为在乎,才会流泪。
余羡山宁愿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也不要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
她非余砚川不可!
这时的她,并没有考虑到命题的全面性,一意孤行。
“啪!”
客厅的灯亮了。
长时间在黑暗下,她下意识避光。可是又怕是余砚川折返,迎着刺眼的光,努力睁眼。
看清来人,她浮起来的心就又沉了下去。
原来是阿姨来给她做饭。
阿姨见她手臂缠着绷带,急忙过来询问。
还一直端详她的伤处,喃喃道:
“怎幺这幺不小心?疼不疼?哎…不要留下疤才好啊…”
没几天时间接触,这个阿姨就好像拿自己当亲闺女一样疼。
话语之间的心疼不假。余羡山这幺久以来,又重新回忆起,被人心疼关心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