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允许你唤我鸢宝的?!”鱼知鸢倏地睁大了双眸,水波的涟漪在她招子里荡漾,她像个小猫儿一般被人踩到了痛处张着爪牙,瞪着齐霂,大有他但凡再唤一句,她便扑上去同他撕扯的架势。
齐霂虽坐直了身子,然他慵懒的曲起了一条腿,一手搁在曲起的腿上,手肘支着膝,手背撑着侧颜,歪着头去瞧鱼知鸢,另一只手则随意的搭在床榻上,纤长的指骨轻点着床榻,颇为随意。
若是再予他一壶酒,凭着他这般懒散的姿容以及愈发敞亮的里衣,活脱脱一个长安风流纨绔公子的做派。
纨绔眉眼微挑,唇角勾着笑,醇如烈酒的嗓音绕了梁又转圜至鱼知鸢耳侧,犹如玉盘点滴缀在她耳廓里:“鸢儿表妹?夫人?娘子?鸢宝?你欢喜哪个?”
“齐霂!我没同你说笑!我们这样委实,委实不妥。”鱼知鸢放下衾被,戒备得瞪着他,面颊却染了绯红,耳尖一点红晕淌过耳垂沾着她半面娇靥。
齐霂似笑非笑扫了她周身片刻,倏地一把扯过鱼知鸢的身子,将她压在身下,以身体做牢笼钳制住她。
“如何不妥?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的夫人,有哪条礼法道了不妥?”
鱼知鸢挣扎着,一张小脸盈着怒气,双腿更是不老实得在齐霂下半身胡乱踢打:“齐霂!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替你在外头遮掩,你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也能帮扶你一二,我们不是已经达成了合作的盟友关系吗?你这是在做什幺?”
“我做什幺,你不知晓?”齐霂嗤笑一声,俯身贴近鱼知鸢的脸面,鼻翼涌出的呼吸洒在她面上,不过须臾,鱼知鸢就滚烫得如同沸虾。
齐霂的声音低沉,剑眉入鬓,深邃的眸仁直盯着她,宛若锋利的刀尖,戳着她胸腔下的一颗心,他似是生气了?
鱼知鸢长睫微扫,颤抖着眨了眨眼,原以为这人早便消了气。她转了好一大圈回院时,这人恍若无事发生般在案前写着什幺,她还念叨不愧是世子爷,这般气量实数上乘,她这等小人诚心实意的钦佩!
“你若有气,你直说便是。我我我,我思来想去,可能、兴许、大概是,下午时将了你一把,让你……让你那样了,确然对不住你,但我也说了,你若有需要,我就寻个清白的丫鬟。也,总归,也比你自己要,要好些是吧?”
鱼知鸢消了些许气焰,磕磕绊绊得替自己解释了一番。她若不说还好,一说,齐霂的俊脸又沉了几分下来,唇角玩味的笑蓦地放下,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你真心觉得对不住我?”齐霂伸出一只手,抚摸上鱼知鸢的侧脸,指腹细细的摩挲过她娇嫩的肌肤,在她堪比胭脂的娇靥上留下了自己的指印。
小意温存得安抚,在此时意欲不明,气氛陡然凝固住,鱼知鸢小心翼翼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擡了擡眸,将他此时的样貌悉数看在眼底。
她粉嫩的樱唇嗫嚅了几下,贝齿咬了下唇瓣,蹙着眉头小声道:“也不是,我,我也没觉得自己错了。当然,当然,你也没错,就是这幺个理吧,我们两掰扯不清楚。细细想来,也没谁对不住谁,或者说,就事论事,对吧,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这样不太好吧?”
鱼知鸢拿眼觑他,挣了挣自己的身子,脸上带着纠色,一番话讲得似是而非,也没正经回齐霂。齐霂装傻时,屡屡被她这般逃脱,现下他都被鱼知鸢识清了,也没必要在忍让她,由着她无理撒泼。
下午时,她那番话说得听起来头头是道,不过是强行歪理。齐霂写了好几张纸的笔墨,让自己冷静下来后,他想了许久鱼知鸢说得那些话。
其实不论他是否欺瞒了鱼知鸢,她早在嫁给他的时候,就同他绑在一起了,由不得她说退就退。
鱼知鸢是他齐霂的正妻,不论他将她看做什幺,如何去待她,她也始终担着他妻子的名头。除非他不愿意,否则鱼知鸢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妻子。
“鸢宝,我们是夫妻。你是想同我生分?将我赶出去?不认我这个夫君?”齐霂阖眸缓了缓,压下心中那点燥火,尽量软了嗓音同鱼知鸢说理。
“也不尽然,我们自然没到非要分个明明白白的地步。但是这事吧,你想,我们虽说有婚约,但我当初是不愿嫁你的,想必你也晓得,我是被我爹绑上花轿的,嫁给你实非我愿。”
鱼知鸢偏头,半张脸压在被褥上,闷声同齐霂一一道来。
“但我怜悯你傻子还被人那般欺辱,就有些看不过眼,做了些兴许你觉得颇为可笑的事来护着你。”
她贝齿紧咬着唇,一副羞赧的模样:“成亲当晚更是觉得你傻了,我这心里头不用负担那幺多,就依了药性同你作了夫妻的事,说来是我玷污了你的清白。”
“可你如今不傻了,你也晓得,我们这夫妻之名是圣人强压的,这名头你铁定不在意,我自然也不介意。那我们再躺在一处,与往日无二,你日后若有了欢喜的姑娘,我若有了喜欢的小郎君,恐会让人吃了醋,埋怨一二,你说是也不是?”
鱼知鸢说完颇有些忐忑得偷瞧了瞧齐霂,见他仍是沉着那张俊脸,双眸晦涩,抚着她侧颜的掌心隐隐带着点滚烫的热气,让她一颗心倏地被拔高而起。
她不好同齐霂说自己不是原本的鱼知鸢,这是她心底的秘密,那换而言之,齐霂装傻也没有道理要同她说,他们两除了肌肤相亲过,确实用不着生分这个词,他们何时没生分过?
再说夫君这个说辞,她又不是真的原书中的鱼知鸢,也不是真的这个世界的人。她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呢,突然穿书被人强压着成了亲,她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欢喜的小郎君?你当真这般想得?”齐霂手背青筋毕露,唇角讥笑着。
鱼知鸢偏着头未曾瞧见他那般阴翳的模样,闻言颔了颔首,算是回了他。
齐霂倏地擒着她的下颌,正过她的脸,薄唇咬上鱼知鸢的下唇,隐约尝出了点血腥味方收起獠牙:“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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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对不起,摸鱼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