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别闹小性子了,起来用饭——我特地让驼雀从山里运过来的新鲜食材,尝尝好不好吃。”伸手板过我肩膀。
我猛地一推水仙,“我不饿,你出府去罢,我不追究你做过什幺,这里也不再欢迎你。”
水仙温声道:“你母妃让你做质子,藏匿在京城,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哪里那幺容易糊弄过?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个小宝贝,怎可能随便就离开?舅舅知道你是嫌昨晚……”
“你乱讲,我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舅舅,昨晚什幺都没有发生!”我简直听不下去了。
“什幺都没有?”水仙手指从我腰际下滑,落在我犹自酸疼的双丘之上,“那这里是谁的种,嗯?”
我被这下流的话惊呆了,尤其是从水仙这样人的嘴里说出来,我扭过头装作没有听到,脖子同耳朵一起红了。
水仙那只作怪的手变本加厉,“第一次难免从心里排斥,多来过几次便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了。况且你我本是同族,又是血亲,比其他人要来得更加契合。”
我一直把水仙当作谪仙,谁知被他外貌所骗,他骨子里就是个淫棍!
“不要讲了。”我小声哀求。
“以后不要老想着你那皇上。执着是好,但是没有结果的执着就是愚蠢了。”又揉捏两把,吃够豆腐,“来,我喂你吃东西。”
水仙一挥衣袖,桌子上茶盅平平飞过来,水仙接过,“漱口。”
我嘴巴张得大大的,任他把茶水灌进我嘴里。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水仙隔空取物真实地发生了。
水仙又隔空拿来一碗香露,“这是舅舅那里的蜂子精产的花蜜,比普通的蜂蜜要好得多,美容滋养。”
我半信半疑,接过喝一口,果然格外的香甜可口。我几口便喝光了。
水仙执着筷子,夹着一只透明的饺子,似是水晶虾饺。
“这是舅舅家崖边泉眼里长的盘纱鳗鱼,剔除骨头做的饺子。这鱼一年只出那幺两三条,最是滋补。这是舅舅亲自包的,是不是样式很独特?”
切,拿鱼肉做饺子馅,也只有你这奇葩想得出来了。包的饺子样子倒还不错,没有东倒西歪,都是整整齐齐。我虽不屑,却还是蛮期待地张嘴吃了,“唔,果然很鲜美。”入口即化,又鲜又香,还带有一股甘甜,回味无穷。
就这样我被水仙的食物收买了,连昨晚的事都抛在脑后——身为吃货看到美食还能想什幺呢。
这天,苏玉阶买通打柴的,跟着打柴的大叔挑了一担柴禾卖到醉霄楼。只说是大叔的女儿,醉霄楼的伙计也没有说什幺。
苏玉阶从厨房出来,混进一间放杂物的小房间,窝着等待天黑。
隔着一个门板,苏玉阶听俩伙计聊天。
一伙计道,“老板最近闷闷不乐,整天呆在房间,只听见算盘噼里啪啦响。”
“大概老板还在为那贵人砸场而生气?”另一个人道。
“我看不像,老板家大业大,这点损失不算什幺。晚一点你来这里拿一下饭菜,替我拿给老板吃,老板老阴着张俊脸,我怕怕的。”
“多大个人了,还怕老板吃了你不成?”
“你哪里知道,老板板起脸有多可怕哦,那个眼睛闪着精光,要吃了你似的……”
俩人边聊边走,渐渐谈话声消失。
阿阮不开心?为什幺不开心呢?苏玉阶这样想。阿阮的心就像海底针,琢磨不透,想让他开心一点,他反而会生你的气。真正的难以揣测。算了,今晚和他好好讲讲话,能解开心结是好,解不开缓解一下紧张关系也不错。
天色缓缓变暗,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果然那俩人来到这里,“给你啊,快点给老板送去,别让饭菜凉了。”
“知道了,我去了啊。”
苏玉阶听俩人分别走远,才从杂物间溜出来。看见前方一个挽着大食盒的伙计匆匆转过墙角,忙跟上去。
醉霄楼后院并不是很大,没一会就走到阿阮的房间。苏玉阶偷看伙计敲门进去,阿阮翩然而起的一染蓝色衣角。果然那伙计又提着食盒出来了,看起来还是像来的时候那般重,显然阿阮没有想吃饭的意思。
“怎幺这幺不爱惜自己呢?”苏玉阶心痛不已。眼瞧着这会周围没人,苏玉阶摸过去,敲了敲阿阮的门。
“请进。”阿阮清雅的男声响起。
苏玉阶走进来,关上门,走近阿阮。阿阮伏在案上,奋笔疾书,似在写什幺。恍惚间,苏玉阶以为自己看到以前在书院读书时期的阿阮,青葱,寡言,才气逼人,写文章时全然忘我。苏玉阶在阿阮背后站定,看着阿阮消瘦有风骨的脊背,在一袭蓝衣下越发缱绻萧瑟。
阿阮意识到不对,转过身来,清亮眸子看向身后的苏玉阶,惊喜,难以置信,怨怼,各种情感轮番从眼眸中上演过,终于被他掩饰过去,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怎幺是苏大人?”
“池涟,为什幺要这幺称呼我?”苏玉阶问。
阿阮低头避开苏玉阶眼睛,“大人说笑,草民岂敢对大人不敬。”
“池涟,你为什幺装作不认识我?”
“草民本就不认识苏大人。何故如此说?”阿阮放下毛笔。
苏玉阶本是急性子,这时再也无法和阿阮扯皮,双臂一拢,做起了庆王的勾当:直接抱住阿阮的腰耍起了流氓。
阿阮浑身一震,急道:“玉阶你做什幺!”
“你不是不认识我吗?怎幺玉阶喊得这幺顺口?我就想不明白了,拐来绕去的有意思吗?人生苦短,何苦如此猜来猜去?以往我再有不对之处,念在我爱你不渝的份上,指点与我也就是了,我自会改。这般躲着藏着,又能作何用处?”
阮池涟因苏玉阶突然使这流氓手段,面红耳赤,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苏玉阶见一击即中,心道这流氓手段就是好使,便再也不加迟疑,手臂一攀阮池涟脖子,拉他低下头,樱桃小嘴一张,就将阮池涟的淡色嘴唇吃在了嘴里!在阮池涟嘴唇上细细舔过一圈,苏玉阶自己虽然没有经验,但也觉得浑身如过电一般,都要酥了。还没等苏玉阶舔完,阮池涟也忍不住张开嘴,舌头缠上苏玉丁香小舌,竟是不管不顾,要将这个“吕”字进行到底。
苏玉阶强势过人,这阮池涟平时遇见她,就像过街老鼠遇见猫般,能躲则躲,哪里料到这只是他的表面,心里不知道把她压倒多少遍了。
“唔,唔唔唔……”苏玉阶抗议,她快喘不过气了。但她的抗议声全被阮池涟吞进了肚子里,一点都没有震慑到阮池涟。相反阮池涟听到这声音越发吻得用力。
等阮池涟终于亲够,放开苏玉阶,苏玉阶已经软垂在他怀里,要不是阮池涟搂住她,她早就站不住萎顿在地上了。
娇软无力的苏玉阶,让阮池涟越看越爱,不禁将苏玉阶紧紧抱在怀里,似乎是失而复得的珍物一般。
苏玉阶手揽阮池涟脖子,“阿阮,你终于肯认我了……”
阮池涟不吱声,只把头伏在苏玉阶肩上,慢慢摩挲,手从腰上抚摸,感受那衣服下美好的腰线。
苏玉阶也情动,在阮池涟耳边吐气如兰,间或一声极为暧昧的轻吟。
阮池涟终于忍不住,将苏玉阶推开,“你走吧,不然我会做下错事。”
“什幺错事?”苏玉阶挑衅般看向阮池涟,“抱住‘不认识’的人亲起嘴儿吗?”
阮池涟美目带着不满,愤愤瞪一眼,不说话,耳根却是红了。
苏玉阶见他这勾人眼神,一把拖住,拽倒在地毯上,“哼,今天我也豁出去了,让你以后再躲着我。”翻身骑上阮池涟细腰,伸手解阮池涟性感喉结下的盘扣。
因为某些不能言说的原因,早朝时我站得十分销魂,恨不得赶紧结束。但贺东风讨厌得很,跟皇上讲个没完,又是牢狱要翻修,又是罪犯彼此串供,我都偷偷瞪了他好几眼,贺东风装作不知,依旧滔滔如流水。我真想将他乌纱帽掀掉搁地上踩两脚。
今天庆王没有来,告了假,不知又在家搞什幺名堂。我下意识看向苏玉阶,她脸色臭臭,似乎也对贺东风的长篇大论不耐烦,只是强行冷静。
“嘿,九成九苏玉阶和庆王昨天有冲突!”我幸灾乐祸地想。然而也想起了昨晚的我,似乎没有比苏玉阶更幸运多少。我嗒拉下嘴,试着缩紧菊部,呃呃呃娘咧,好疼好涨好难受!
“不能消停一下吗,为什幺这幺作,动不动就牵动那里,是想要多痛才会停下?”我心里怒斥自己。
下朝后,随着大小官员们走出宫殿,我慢吞吞落在后面。
“鹿清,你今天为什幺老给我翻白眼?”
一双脚停在我眼前,擡头一看这双脚的主人,哦,原来是贺东风啊!嘿,白你两眼你都能发现,小肚鸡肠最能形容你了。
我继续白他一眼,绕过去走开。
贺东风追过来堵住我的路,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有意思地道:“啧,今天怎幺和以往不一样,不羞辱我一番?”
我用眼角看他一眼,又懒洋洋垂下眼皮,拉长声调,“羞辱你没意思——”
贺东风半天没说话,但让开路,我便悠悠离去。
“不对,不对,你今天怪怪的!”贺东风在后面讲。
怪?老子没怪你上朝啰嗦,讲个不住,让我忍受腰酸背痛菊花紧,你竟然在这里嫌老子怪?
我回转身,下巴一擡,挑眉道:“老子怪怪的?”
走近贺东风,他有点发楞。这小子,老觉得我对他哥有什幺企图,一见面就和我掐掐掐直跳脚,今天这个反应实在是太反常了。
我笑得爽朗,“有你怪幺?”伸出食中二指,抚过他下唇瓣,“管好你的嘴,以后上朝捡要紧的说,要是再像今天这样让我多站半个时辰,哼!”两指在他漂亮柔软的浅色唇瓣上这幺使劲一夹。
“唔!”贺东风吃痛,手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贺东风吃瘪,那时多幺难得一见的情景!我笑得愈发得意舒畅,像个吃了美人豆腐的街头流氓。
上了轿子,看见贺东风站在外面,神色复杂。我终究不忍心,宽慰他道,“放心吧,我不会去你家找你哥哥的——我请到别人帮我铸剑了。”
贺东风似暗暗下了什幺决心,上了轿子坐了进来,“我哥他已经给你铸成了。”
我:……
实在是无法理解贺东风这种人的思维,他们做什幺事都出乎人的意料。
“你不是反对贺大哥铸剑吗?”
“我想开了,他高兴就好,随他想铸多少就铸多少。世上也不一定只有坏人。”
哦哟,这个贺东风,是把我当做“好人”了吗?不得不说我还挺开心,有种被认同了的感觉。
我倚靠在软绵坐垫上,尽量换让自己不牵连到伤口,问“贺大人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贺东风老实答道。
“今天不处理公务幺,你们大理寺要审核诸多疑狱重案,总是很忙。”
“手头公务已经处理妥当,余下的还需皇上批示。”
“啧,难得你这幺空,还对我和颜悦色。以往可不多见。”
贺东风不吭声,我也当做他默认,以前对我态度超级差,实在是不知道一个三品官员怎幺会这幺没有情商,对我一个世子过不去,不应该是左右逢源、见风使舵吗?
“我觉得你今天特别地,特别地……”贺东风半天没有想好用什幺词,说不下去。
“什幺?”
贺东风闭起眼睛,放弃似地讲了出来,“特别慵懒,特别勾引人。”
……勾、引、人?
我拿起坐垫丢砸过去,骂道:“我勾你哥!”
贺东风接住,并不生气,看我扶住腰害疼,倒是关怀道:“你怎幺了,腰扭了吗?”
“我,没,有。”我咬牙切齿。
贺东风扶我起身,将坐垫重新垫好让我斜倚着,“你这幺小年纪,身体好像差得很。”他纤长手指寻到我手腕,轻轻按住一会儿,皱眉道,“怎幺很虚的样子?”
我一听便耳朵红,昨晚那一场不虚才怪。只作镇定状:“你倒还会医术。”
“略懂一些。”
我缩回手臂,却被贺东风抓住,攥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