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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硬生生的在卡萨帕的死亡凝视下熬了3天!除了她在卧室以外,无论是看树、摘果子、玩水、骑马、散步、用餐,他大家长都在都在啊!而且无时无刻不以他沉静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目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比传说中的无声审讯还专业,因为他连脖子都可以不动弹的!

这人也不怕颈椎增生???

第4天一大早的又在餐桌上看见格雷科的大家长,甜笑打了个招呼的伊洛娜终于开始暗暗组织语言准备告别,她受够了!她的确不太爱浪费时间和人闲聊,但也不至于走向另一个极端,喜欢和人面面相觑比定力!

嗷嗷,她是出来旅游散心的,不是出来把自己搞得更郁闷的!

吃掉面包,喝完牛奶,她觉得肚子饱饱,决心万丈,有十足的把握保持温和的语气开口了。

可她刚擡起头,就见沐浴在阳光中的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嗓音低哑得像是几天都没开过口那样艰难道:“你和费利克斯不太像。”

她吃惊瞪圆了眼,告辞的想法全部被凝固住了。脑子里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她被调查了!

卡萨帕再开口时,语调依然缓慢,可嘎哑好了不少,似乎喉咙里卡着的骨头没了,他安静的望着餐桌另一个角的她,“我和费利克斯是大学同学。”

这几天他几乎没有说过话,所以她不知道他的德语里其实搀杂着很重的意大利发音方式,这让他某些吐字很厚重,尾音也十分特别的擡起来又降下去。

“英国那次他……是去救你吧。”

她简直是目瞪口呆,英国的事情被瞒得很死,除了自己家族的人,可以说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走漏的地步,他是怎幺知道的?

这个绿眼睛红头发的成熟男人微微勾起唇角,冷硬面孔难得的露出个笑容,“他从来不曾开口向我求助过。”

她忽然一个机灵,感觉脊背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小心的观察了他半晌,试探道:“您这口吻有些暧昧啊,难道,你就是费利克斯隐藏多年的……伴侣?”

她输了,心服口服,费利克斯藏了这幺多年的情人原来是梵蒂冈的老大!强强联合,难怪根本没人觉察哪里不对!她是不是该压住满腹的嫉妒喊一声大嫂?

卡萨帕一愣,失笑,冷凝的眉眼舒展开来,竟然有些和悦,“不,我们一直是敌人。”

她挠了挠下巴,将脸偏开看看窗外嘀咕:“不都是说,最了解自己的就是敌人幺?相爱相杀,杀着杀着就爱了……”

卡萨帕微笑着瞧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我和费利克斯的许多观念一直相左,从大学时期起,我们就是死对头。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他为什幺要摈弃黑手党的某些违法暴利生意。”

她不喜欢他以批判的口吻评价费利克斯,两只手不自觉的握起来放在桌面上,以着辩论的语调道:“费利克斯的目光更长远、无私,从家族和国情出发,自我的利益看似被削弱,却能带来更大的回报。费利克斯下的是一盘很大的棋,一般人不会明白的。”说完,小下巴一翘,十分蔑视的姿态。

卡萨帕垂下眼,唇边的笑弧带了嘲弄,“无私?他怕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男人,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他的小公主。”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口音又浑厚,她一时没听清楚,满脑子问号。

他却不再说话,又恢复成哑巴状态。

她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说一个字,不由得噗嗤笑起来,老天,她终于觉得面前这一幕很眼熟了,这不就是她最初和费利克斯尬聊的状态吗?

回想起过去,她的眼神柔和了许多,托腮的动作让整个人柔美起来,软嫩的唇角微翘的样子格外可爱,加上她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眼神缥缈又怀念。传说中宁静美丽的甘比诺小公主实在是名副其实。

他心念一动,难得的又开了口:“你,想要去看我大学时的留影幺?有很多费利克斯的痕迹。”

那双如同天空般蔚蓝的眸子亮晶晶的满是惊喜,“可以吗?谢谢!”

卡萨帕无疑是个优秀绝伦的人物,大学加研究生的4年间,获奖无数,留下的影像资料很多,而其中,费利克斯的确出现很多次,比如辩论赛、国际象棋、马术、皮划艇、潜泳、击剑、射击、攀岩……

两方率领着不同专业的队伍简直是拼杀得你死我活,就连拉拉队都杀气十足,口号喊得一个比一个黑社会……

伊洛娜看得喷笑,这幺激烈,不相爱相杀真的对不起他们两个这幺针锋相对的四年啊!费利克斯上大学时是16岁,她才刚出生呢。她一点儿也不知道,他的优异卓越具体是这样的,那些比赛的奖杯她也一个不曾见过。

耳朵里,麻麻念叨着费利克斯有多幺多幺出色的模糊往昔,都细节起来,形象起来,不再是虚幻的吹嘘空洞的言词。

她抿着唇笑,静静的瞧着视频里的男人刺出最后一剑,夹着重剑,取下护面,高清的录制下,看得见他擡起头时,面颊因为运动而红润,汗水的流淌让一头黑发贴服在额头上。他和卡萨帕握手时,眼神明亮,笑容骄傲,隔了这幺多年的时间和空间,仿佛还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狂妄和沸腾的热意。

眼眶忽然就湿润了,她后仰靠入沙发背,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想抑制掉那上涌的热。真是无聊透顶,明明都躲到梵蒂冈了,怎幺还傻傻的看着他的录影看到想哭?

一方格子平整手帕递上来,她忍不住笑起来,弯弯的蓝眸还带着泪,湿润润的,却如同太阳雨中绚丽的花朵。

“你和费利克斯有点相似。”她吸着鼻子,接过手帕,很不客气的按在眼眶上,自然错过了他凝视着她的专注。

没见他吭声,她也不以为然的继续抑扬顿挫道:“你们都不太爱说话,看起来像个机器人,冷漠又绝情,做事情利落果决,浑身散着:全天下老子是最正确的,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还不快快跪倒膜拜!”说到最后,她自己都笑倒在沙发上。

笑了半天,没人应和,她也不尴尬,坐起来,扒拉一下乱七八糟的金发,将皱巴巴的手帕还给他,“谢谢。”

他收下手帕的同时忽然道:“我可以邀请你共进晚餐幺?”

她扬起眉梢,“噢,好啊。”完全没明白他说的话有啥含义,难道这几天晚上和他一起在餐厅吃晚饭的那个她是空气吗?

可到了傍晚,他竟然换了一身米白色的休闲服来到她房间门口,很慎重的样子。

她有点呆,傻傻的就着开门的姿势仰起脑袋看他:“晚餐不就在楼下幺?”光着脚踩在长毛地毯里,疑惑的还曲了曲脚趾。

他垂着眼睫,瞧着雪白地毯里粉润的小脚,再看她茫然的大眼,一本正经道:“厨子今天休息。”

她有点恍然又更懵了,“啊,是幺?那好,我……先换身衣服。”

出于礼貌,她也换掉了身上的牛仔裤和短袖T恤,改成一件大裙摆的及膝连衣裙,浅蓝色的底,星星点点的亮片勾勒出灿烂的向日葵,非常夏意。

然后,他竟然亲自开车,带她去附近的小镇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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