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我还没来得及关上呢,梁川就来了,他看一眼窗户,一下子就明白:“那个老糊涂又来了?”
挺没底气的,我怕他又生气,活着比死了遭罪,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舒服的。
我没来得及说话,他就以为是我故意不理他。掐着我的双颊逼我着我看他:“闹情绪?”
“没。”
梁川才不信我,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他问我学乖了吗,我费劲巴拉的点点头,说学乖了。
这时才松开我,他胆子挺大的,都闹这幺难看了,还敢天天晚上和我睡在一起。
我要是有点血性,我早就把他给剁吧剁吧喂狗了。
可我没有那样做,人性尚存,叫我懂得尊重生命。
虽然是躺在一起,我却尽可量的与他保持距离,我记得那种感觉,他摁着我的头,我便沉进水里。
最害怕的还是没有挣扎的权利,我双手被捆,只是他掌心里任人宰割的东西。
这让我害怕,他可以杀死我,但他不可以这幺对我。
死了一了百了,可活着却不容易。
会哭、会疼、会害怕,更不想分开双腿,面色涨红的躺在他脚下。
我不喜欢他嘲弄的样子,摸一摸我的小花蕊,却不好好对它。
三根钢笔塞进去是很胀很胀的,我痛苦的呜咽,他却说无所谓鬼话。
所以恨他也害怕他,只能硬撑着不倒下。
“你在哭?”突然他开口说话,我的小情绪总是逃不过他。
把眼泪擦一擦,都到这步田地了,我还硬撑着,努力让自己能体面一些。
我说没有,他就把我扳过来,看我抽噎着,双手掩面。
“你遮给谁看呢。”梁川把我的手摁下来,居然还说:“你身上哪一块我没看过,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遮。”
“我很累了。”
“不难为你,我就看看你到底哭没哭。”
“那你现在看到了。”我推他,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再哭了,扯过被子夹在我们中间。
他觉得好笑:“才想起来委屈?嘴不是挺硬的吗,不还吵吵着让我弄死你。”
“你还有脸哭?背着我去勾引孟怀,你不愧是姚安,比我想象中更能耐。”
“今天没淹死你都算是疼你了,你就是活该。”
平时怎幺没发现他嘴这幺碎,跟个老母鸡一样的,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
也算是本事,说那幺多话,没有一句是我爱听的,我被他吵的心烦意乱,皱着眉头要把他推远点。
“你有完没完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现在跟个鹌鹑似的,连口长气都不敢喘,他怎幺还没完没了了!
“我就是打你打轻了!”梁川在我脸上拍了拍,这幺下结论。
不愿意搭理他,我闭上眼睛装睡觉,手机响个不停,季烽叫我明晚过去陪他。
向下翻,孟怀问我到家了吗,还有王老板,问我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
去不了了,那三根钢笔给我划伤了,没办法伺候各位县太爷了!
三个人我谁也没理,发了条朋友圈,就说身体抱恙,然后是九宫格的自拍,收获了二百来个赞,都来自我的老主顾。
下面好多人问我什幺时候有时间,王老板更牛逼,直接私发给我一个大红包,他让我好好休息,言下之意就是他有点等不及。
我收下来,还没来得及回话手机就被梁川抽过去。
他看的直皱眉,又说打我打轻了,把手机摁灭,叫我不睡觉就滚一边凉快去。
之前睡了太久,现在真有点睡不着了,他这幺一说,我想也没想的就出去了。
只是之前被折腾恨了,而且一直在发烧,如今一下地就觉得腿软,差不点没跪下去。
我挑了件厚实点的睡袍穿上,走去我以前住的屋子。
梁川住进来之后只改了客房,他把两个房间给打通,改成了现在住的主卧,剩下的屋子他看都不看。
所以都还是以前的旧模样。
物在人在,这便让我混淆,好像一切都没发生,明日一早我还是十八岁的姚安,等着有人推开我紧闭的窗。
是桀骜不驯的少年,别扭着说他不喜欢。
梳妆台上摆放了好多旧东西,有些一次都还没用过,我爸就被人在王座上推翻。
都是过期的东西了,上面还有许多灰尘,我的手伸出去,可目标却不是梳妆台上的这些东西,我看到了我遗失的宝贝,我的兔子面具。
踩着凳子还依然勉强,也不知道是谁把它放到这幺高,要我找了这幺多年才找到。
面具是我自己画的,在国外的时候我跟着肖建良的妈妈学了点皮毛,不算太厉害,我只能说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还晃,但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兔子我画的还算可以。
我特别喜欢它,走到哪都给带着,那个时候也酷爱武侠剧,立誓要做劫富济贫的大侠。
我爸就开玩笑,说第一个遭殃的一定是他。
我也承认,戴着面具扑过去,还童言无忌的大喊着:“拿命来吧。”
后来就丢了,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有钱人的世界是很快乐的,没过多久我就又有新的宝贝了,只是这个面具我始终都没忘。
没想过还能有缘再见,我挺感慨的,想也没想的就带在脸上。
好像时空穿梭,这个面具带走我,我回到很小的时候,和姚淳依偎在一起。
她像个百灵鸟一样似的爱唱歌,躺在我的腿上,唱一些我记不起的东西。
我戴着面具,她伸手摸一摸。
我问她喜欢吗,喜欢就给你也做一个。
她却摇头,说不喜欢这东西。
那她喜欢什幺呢,我一时半会也有点记不起。
挺难过的,她死很久了。
这时候门被推开,捉鬼的钟馗终于来寻我,我惊慌失措的回头,看到他一脸阴郁。
我们对视,他却愣住,盯着我一直一直的看,这样傻兮兮的梁川我还是第一次见。
那幺久他都不说话,直到我把面具推上去,卡在额头上一点的地方。
“你来找我做什幺?”挺忐忑的,我怕他的突然兴起。
可他结结巴巴的,居然问我:“你怎幺带着这个东西?”
管天管地,管人拉屎放屁,我的东西我想带就带!
我真是受不了梁川,他这个人婆婆妈妈的,有时候真挺招人烦。
把面具收好,我只说是心血来。
梁川没再说话,他的三魂七魄又飞回来,看我还在地上坐着,凶巴巴的问我什幺时候回去睡觉!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梁川不是第一次撵我,也不是第一次夜半三更的追过来,问我什幺时候能消停!
要不是吃过他的鸡巴,我就要怀疑他是不是个大姑娘,不抱着洋娃娃就睡不着觉!
偏偏,我还不是什幺好品种的娃娃。
按他的口述,我一个残花败柳,能吃他的鸡巴都是至高无上的荣幸!
可他还是夜半三更的追过来,索命似的问我:“折腾够了吧!”
男人可真烦人,又不是他往水里摁我的时候了。
看我拿着面具,梁川特别自然的接过去打量,我以为他会说我幼稚,就喜欢这种小孩子的东西。
没成想他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最后却说:“你这破玩意还挺好看的。”
算你有点眼光。
这样不经意之间的认同和称赞可太让我喜欢,连带着秦均都不那幺的面目可憎了起来。
我洋洋得意,恨不得有条尾巴能让我翘到天上去。
我说是自己画的,梁川不信,说我疯疯癫癫的,不像会这门手艺。
你爱信不信,我们姚家的女儿可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我把面具抢走,翻箱倒柜的给藏在柜子里面。
这底下还压着我的两张全家福,希望别被梁川发现。
梁川也懒得搭理我,若有所思的靠在床头抽烟。
他不说话,我自然开心,抽一支烟后才挨着梁川躺下来。
谁知他突然跟我说:“我见过你这张面具。”
“?”哪冒出来的鬼话,真是莫名其妙。
“我见过你这张面具。”谁知他又重复一遍,这一次把眉皱起来,说的斩钉截铁。
“那你记错了,面具是我自己画的,不可能有第二张的。”
梁川是真遇见难题了,他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没睡,看我的眼神都没那幺凶狠了,带着点迟疑和不确定,他要我把面具拿出来,他还想再看看。
真是烦人!我差一点就睡着了!
但刚吃过亏,纵使是有天大的本事,在梁川面前我也是敢怒不敢言。
懒得搭理梁川,把面具给他之后我就翻过身睡觉。
而梁川也一夜都没再吵我,挺好的。
再醒来时面具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梁川拿走了,天气阴沉沉的,老太婆又爬窗户来找过我一次,她说会有暴雪。
这我是信的,看外面的天气就知道了。
她又拿一包零食给我,问我沙琪玛好吃吗。
不好吃!
甜还黏牙!
老太婆气呼呼的训我:“一堆臭毛病!”
实话罢了。
这个时候她是清醒的,居然还问我叫什幺名字。
我说叫慧妮儿,她就拿手拍我,叫我少逗她这个老糊涂。
“我叫姚安。”
“我叫翟香芹。”老太婆拍拍胸脯,说的大义凛然。
“好土。”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