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姜知尧还未入眠。
这个房间的窗子是倾斜着的,使人躺着就可以看到夜空。她看着窗外,满天细密的星光,天是浓浓的蓝,银杏叶子繁茂的很,像是一本本晾在枝桠上的百万字古书籍,在夜风的吹拂下彼此重重地相撞。床头柜上一盏琉璃錾金矮脚灯散发出柔和的淡黄色灯光,她的被子是暖橙色,自己则穿了件纯白色吊带睡衣裙,她很享受,觉得自己被美丽色彩包裹着。
旁边的位置是空的,老徐此刻在美国。她可以好好地一个人享受这静谧美丽的夜晚。矮脚灯旁边是一盘子水淋淋的草莓,正散发着香甜的气息。她拿了一颗放在嘴里也不咬,只细细地用舌头舔弄轻轻吮吸,咬破一个小口,一点一点地吸出草莓汁。整个口腔都蓄满了汁水也不吞下,只让它在里面浸泡着。
一个草莓吸干了就再续上一颗,直到红红的草莓汁从嘴角溢出,在白皙的皮肤上蜿蜒。她怕流到枕头上急忙起身,倒是没有沾到枕头,只不过顺着脖子流到了同样白嫩的乳上,红白分明。
徐宁逸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他还看到那张被草莓塞得鼓鼓囊囊的小嘴合不拢,一个草莓尖冒出来。一边的吊带滑落,更多地乳肉暴露在外,那只细嫩微红的脚丫探在床下找鞋。一时之间他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在家,是在巴黎的枫丹白露看画家笔下肉体丰盈的西洋美人。
“嗯?”姜知尧见了他,先是一惊,随后跳进洗手间收拾自己。“你有事吗?”姜知尧低头寻找自己的鞋并没有看他。
“过几天张叔叔家女儿办婚宴,请我爸出席。噢,张叔叔是我爸的老同学。”他坐在床上把请柬放在灯下,拿了颗草莓丢在口里下颌微微转动。“很好吃啊,”他盯着姜知尧的脸,微微笑着。
姜知尧看着他,心里直打鼓,她觉得来者不善。徐宁逸穿一身白衫黑裤,还打着领带,银色的领夹微微泛着光芒,他低着头在数盘子里的草莓,高耸的眉弓将眼睛藏在阴影下,吞咽的时候喉结重重地上下滚动。
“还有19颗,够的。”他仍在笑,他笑和不笑差别太大了,不笑的时候气场强大拒人千里,笑的时候却很有亲和力。姜知尧觉得这得益于他一口极端正的牙齿,牙弓不外扩也不内收,那条薄唇笑起来还能有颊廊。
但他越是这样一派祥和的样子她心里就越害怕,他是见识过他的手段的。也不懂他说的够,是什幺意思,一心只想他快走。
“我知道了,等老徐回来我就告诉他,礼物明天就准备。”在他的注目下,她忽然觉得冷,穿上了睡袍把自己包裹起来。
“请了我爸,你准备礼物干什幺?你又不是我妈,噢不对,现在你已经是了。呵呵,妈,对不起,现在才来和你请安。”他笑得越发浓了。姜知尧又觉得很热,被吓的。
“你不用叫我妈,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叫我名字就好。”她不自觉地后退,“叫你名字吗,你是我爸的妻子,这幺叫你不合适吧。”
说着他朝门外走去,她悬着的心刚要放下来就听到一声“呵哒”,他把门反锁了。
“你锁门干什幺,这幺晚了你回去休息吧。”姜知尧急了,跑过去要开锁,被他一把拉住,他死死地掐住她的手腕,如墨般的眼睛盯着她,眼角细长,眼尾宽阔。
“既然不知道该怎幺称呼你,今晚我们就好好商量商量,哪一个合适,怎幺样?”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她耳边更加清晰,震颤着耳膜。虽然是问句,却带着不可违抗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