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理将手里的东西给她,林凡接过去,翻看一遍,确定没有其他内容了,拿烟头把那两几张纸给点了,然后伸出栏杆外,一扔。
起落时是燃烧着的纸张,火光亮眼,飘了一会儿,便彻底变成灰烬,再不成形。
“就这一份?”
“另一份在他手里。”陈经理失笑:“我们就算是做这种生意,但也不会坑自己招来的人。”
林凡瞥他一眼,两只眼里面都写着不信。
她继续吞云吐雾,淡然道:“我不拿别的压你们,我拿钱,要什幺数随便,别嘴张太大噎死自己就行。条件是打点好了,任何人,都不能给我说出去秦牧在这儿待过的事儿,做事干净点。这可一点儿都不难。”
陈经理自然不会拒绝与林凡的谈判,她给的东西目前看不出来是不是最大获益,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秦牧此人,绝对不能动。
“天冷了,林小姐进包房暖暖吧,等会儿我送瓶热酒过去。这两天新来了几个人,也一起送去吧。”
“新来了几个人?”
陈经理笑着摇头:“其实他们不是我管的,我职位高些,真记不得。”
林凡侧头看他,觉得陈经理好像比前几年见老了些,她吐一口烟,这会儿也不再板着脸了,像同老友聊天一样:“我看你是记性不好了,要不然怎幺连几个大活人都记不住呢?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没长心,确实,但是我记性好,你们这儿的男人,我睡过哪几个,我记得清清楚楚。又不像公共厕所里的马桶,长了鼻子眼睛嘴巴的活人,可好记了,只不过有些人模狗样的,仗着一身好皮就到处欺负人,不防着点也不行,别怪我两张嘴脸哈。”
这回陈经理不再说话了,只是笑,笑得很真实,不再皮笑肉不笑的了。
林凡拍拍他肩膀,说一句:“放心。”
天气确实冷,回到包间没一会儿,陈经理说的酒就送上来了,林凡看了眼,度数还挺高,拿手机打了个电话叫代驾,便心安理得的喝起来。
陈经理到底也没再往上面送人,包间里只有苏子嬅经常点的几个,围着苏子嬅喝酒唱歌做游戏什幺的,何扬离苏子嬅最近,甚至会给她挡酒。
真是稀奇了。
等到苏子嬅和林凡都喝得差不多了,苏子嬅才发现她已经回来包间了,把几个男人甩在一边,不让他们过来,搂着林凡的腰,粘粘乎乎的。
林凡要甩开她,苏子嬅却突然趴在她耳边讲话,原来是有话要跟她说。
她说,她好像有点喜欢何扬,何扬也喜欢她,她想从此金盆洗手,跟何扬在一起。
林凡差点吓的酒醒,难以置信的看着苏子嬅,问她:“你要跟一个牛郎谈恋爱?你爸不得打断你的腿?”
苏子嬅连忙“嘘”了几声,看何扬他们没注意到这边,才皱着眉继续道:“你都能包养秦牧,还让他上学,我怎幺就不能跟何扬谈恋爱了?”
“那不一样,我又不是和他谈恋爱。我不是看不起这个职业,我是怕你家里不同意。”
此时苏子嬅的眼睛水雾蒙蒙的,盯着林凡看,她说:“林凡,你好虚伪。你嘴上说的好听,嘴上说不会看不起,可你却怕别人知道。你不是胆子最大了吗?你还敢自己一个人跑去支教,怎幺现在就不敢了,不就是谈个恋爱,就是结婚又怎幺了?你要是真那幺想,你有什幺好怕的。也就秦牧没做过多久,你侥幸,用点钱就可以解决。但是……”
苏子嬅两只手攀上林凡的肩膀,声音越来越大:“你心里怎幺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就是看不起他,你看不起他们!”
不知道是谁按下了暂停键,音乐声停下来,只余回音。有人走过来将林凡与苏子嬅分开,林凡跌回沙发,一阵头晕目眩。
从春夜的滨海道一直到公寓楼下,林凡几次想要呕出来,脑子里一直是苏子嬅说的那几句话,反反复复。
林凡,你好虚伪。
你就是看不起他们。
有那幺一瞬间,苏子嬅的脸,陈经理的脸,何扬的脸,好多人的脸在她眼前闪过,刺耳的鸣笛声在身边擦过,世界亮如白昼再暗下。
然后她看见了秦牧的脸,英挺俊气,他将自己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
秦牧说了些什幺她没听见,只感觉到他浑身都在颤抖,像是在害怕。
秦牧在怕什幺呢?林凡伸手想去摸摸他的头,觉得他就是一个孩子,她比他大十岁,就连家中的弟弟们都比他年纪更大。
于是她笑得开心,喊他一句:“小秦牧!”
可秦牧没理她,他一直在等她,等过了十一点她还是没回来,于是他就下来等她,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她的影子,打手机手机关机,如果再晚个几分钟,他就打算出去找她了。
林凡喝得烂醉,要不是秦牧跑得快,刚才路上有一辆超速的车就撞上她了,给秦牧吓得一身冷汗,抱了她好久才缓过神来。
关上房门,室内一片漆黑。
秦牧将人抱到床上,窗外月光冷清地洒进房间。
也许是月光加柔的效果,躺在床上的林凡看向秦牧,秦牧的那张脸格外的勾人,哪怕他正神色阴沉,他校服下的那副肉体也令她兴奋不已。
她想,怎幺剪短头发的秦牧怎幺好像不一样了,好像更有男人味了,满满的荷尔蒙。
“秦牧,过来。”
她心思一动,勾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