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纪柔差不多睡得很熟了的时候,孟青亭用自己的衣服裹着她把人重新抱回房间。
他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把手搭在纪柔腰间,下巴卡在她的颈窝里缓缓入睡。
纪柔睡觉一点儿也不老实,总是要动动这里动动那里,有的时候胳膊腿儿还乱飞乱蹬。
这样折腾了一晚上,纪柔是睡得舒舒服服,可是打小就不和别人睡一起的孟青亭算是吃了一回苦头。
第二天早上起来,胳膊也酸,肩膀也疼。
再一看,纪柔睡得比谁都香甜。
好在是个难得的周末不用去上课,孟青亭也就没叫纪柔起来。
他简单地洗漱好后,坐在阳台的沙发椅上看书。
金色的阳光正好打在他的书页上,照出细细窄窄的一条光影。
他忽然生出一种对平淡生活的向往之情。
他从小就是由仆人照看长大的,他的父母不常来见他,而孟家的衣食住行也一向都有专人负责从不出差错。
他从来没机会接触到一些生活中被人描绘为温馨的东西。
比如书里最喜欢写到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比如家人们之间的情感交流,再比如朋友间的关怀。
这些从他出生起,好像就都是没有的。
他其实不太明白,为什幺昨天晚上会抱着纪柔睡觉,他只是在和她做爱的时候发现从后背抱住她会让人心情变好一些。
他擡眼看过去,纪柔已经把被子裹成一团围在自己的四面八方,现在看来倒是很像一个肉团子。
白白嫩嫩的那种肉团子。
这样一股难得的温馨是被巨大地几乎砸门的声音打破的,孟青亭皱起眉快步走到门口。
拧开门的那一瞬,他后悔了。
他想把门再合上。
但是门外的人当然不允许,一个闪身就挤进来,一边向里走一边问:“孟青亭,你就是这幺对你小舅舅的?”
孟青亭想到床上的纪柔,一把拉住卫彦的胳膊把人卡在门口的小走廊。
“第一,我们同岁,你别指望我叫你小舅舅,更别指望我用对长辈那套对你。第二,有什幺事就在这里说。”孟青亭冷冷淡淡看着卫彦。
“OK。fine。”卫彦退回门边,桃花眼眨巴眨巴亮起来:“我上次去你们学校认识了一个小女生,我叫你给我找人你找到没有!”
孟青亭回忆起他和祁炀站在天台上看着卫彦和纪柔一前一后从体育器材室出来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奥,我帮你问过了。我们学校没有叫那个名字的人,大概是转学了,或者用假名字骗你也有可能。”
卫彦不解地皱起眉头:“不应该啊……”
孟青亭无比自然地拉开门,把人向外面推:“问完了,可以走了?”
“不对,我总觉得有什幺地方好像怪怪的。”卫彦扒住孟青亭的门框。
孟青亭一气呵成地压门板:“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卫彦转身要出门的时候,从卧室的方向传来纪柔迷迷糊糊的问话:“谁啊,大清早扰人清梦。”
卫彦狐疑地转过身:“里面有人?”
“没有。”孟青亭挡住卫彦向里探寻的目光。
卫彦想了想,以自己大外甥孟青亭的性子也完全做不出在屋里藏个姑娘的事情,毕竟他晚上睡得那幺浅,再把人姑娘闹得神经衰弱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明白后,卫彦还是老老实实往外面走。
正当孟青亭松了一口气时,纪柔汲着比她脚大好多的拖鞋,一边揉着头发一边扯随手套上的孟青亭的衬衣走过来。
孟青亭的衬衣穿在她身上堪堪遮住屁股,却将她胸前的饱满凸起勾勒得十分诱人。
因为不习惯领口的设计,她没扣第二粒扣子,胸前引人遐想的一片空白,和锁骨上那颗扎眼的小草莓就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卫彦完全没想到,在他眼里守身如玉的大外甥居然真的藏了个姑娘在房里。
出于好奇,他回过头看了一眼。
看到这些天频繁出现在他脑海里的那张脸时,他带着“友善”笑意看向孟青亭:“转学?假名?”
孟青亭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了。
纪柔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故事,反而略有些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卫彦:“卫……彦?”
卫彦点了点头,笑着合上房门。
转过身朝纪柔友好地伸出手:“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室友了。”
“哈?”纪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惊,连连往后退了两步,“这个房间好像……只有一张床吧……”
孟青亭也没想到卫彦一张口就是这幺不要脸的话,他适时提醒道:“卫先生,我提醒您一下,这间房是我在付费租住,所以它的使用权归我,而不是你。同理,也只有我才能决定谁住,谁不住?”
卫彦顺势坐在沙发上,翘起张扬的二郎腿,手指戳戳太阳穴,蔫坏地纠正孟青亭:“第一,不是卫先生,而是小舅舅,长幼尊卑要分清。第二,你手上那张金卡,是我签发的。综上所述,无论从长幼还是从权益,你都没资格赶我走,乖、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