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

桐岛凉宇这几天的拍摄进行得不太顺利。

特别是今天这场,他饰演的反派男二嗜梦者终于得到和女主独处的机会,准备向女主表白心迹。

女主当然拒绝了,忍着内伤冲开法咒准备离去。

嗜梦者一把将她拽到面前面对着自己,愤恨而深情地望着女主。

“CUT——重来!”

桐岛狠狠挠头,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矿泉水。

这是第五条了。

旁边休息区坐着男主和黄宣,当然他们身边还有一大群工作人员,两人的妆已经补了几遍,一大群人盯着拍摄现场,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导演的脸色也不好看,指指女主:“你和他再对对戏,什幺时候眼神对了再开始。”

池妙马上复述给桐岛。

本来下一场戏就是黄宣,但因候场太久,黄宣已经披上了私服,坐在一旁温习台词了。

黄宣百无聊赖的视线飘向拍摄现场另一侧,女主和桐岛正在对戏,池妙在一旁时不时插一句,应该是在帮两人翻译。桐岛显得有些烦躁,突然偏过头去跟池妙说了一大串,池妙脸上微微错愕,然后对着桐岛回了几句什幺。

黄宣微微皱起眉。

远处桐岛突然伸手揽住了池妙一边肩膀,池妙被他带的踉跄几步。桐岛面对着池妙,右掌暧昧地在她面颊上摩挲,对着她说在说些什幺。池妙僵在原地,怔怔看着他。

黄宣突然站起,坐旁边翘着二郎腿的经纪人胖子浑身一抖,莫名其妙地歪头看他。

黄宣走过去跟导演说:“要不导演,我先来吧。”

导演说‘好’,然后朝池妙喊:“叫他来先拍下一场。”

下一场是沂风及时赶到救下了重伤的女主,可是自己却来不及逃走,被嗜梦者挡住去路,强行勾出心魔,心性大变。

也是一场硬戏。

沂风唇边涌出一丝血痕,体力不支地单膝跪在地上,对女主吼道:“快走!”

嗜梦者站在他身后,手掌浮在他发顶,心底黑暗无边的梦境从沂风的脑海中被抽出,流进嗜梦者手心。

沂风先是咬牙强忍着,神情痛苦,然后双眸逐渐变得涣散。

额角冒着冷汗的少年的眸中黑云翻涌,缓缓合上了眼皮,仿佛陷入沉睡。片刻之后,少年下颌紧绷,陡然睁开双目,瞳光如炬,眼底流动着淡淡的银色。

明明同一张面皮,观者却已心照:那温柔在无言处的少年沂风从此消失于世了。

池妙默默看着,心绪跟着陷入那流水有意花无情的剧情里,直到——

导演喊‘CUT’的声音突兀响起。

沂风突然勾起唇角,瞬间变回了黄宣,站起大步朝场外走:“导演,怎幺样啊?”

导演正在那撑着下巴看监视器:“可以。大家休息一下。”

全场仿佛同时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浊气,桐岛马上拉着池妙往外走。

池妙一路被拉到遮阳棚,低下头揉着自己的手腕。

桐岛毫不避讳的肢体动作,说话时靠得太近的目光,都让她觉得有些不自然。

他凑近池妙:“哎,今天收工之后,一起去喝一杯?”

在这个片场,池妙年纪小,阅历轻,性子好说话,还是个在异国难得能顺畅交流的漂亮小姑娘,桐岛心底的小恶魔早就按捺不住了。

黄宣站在导演身边,叉着腰凑近监视器,导演指了指屏幕,单独给他说哪些地方哪些地方还可以改进。

导演说完大力拍了拍黄宣的背,跟拍儿子似的。

黄宣被拍得缩了一下,嘴上该有的礼数都有:‘好的好的,谢谢导演’。

说完直起身子,余光就瞥到池妙被拉出去了。

黄宣抄起桌子上的矿泉水,仰头咕噜咕噜一通猛灌。

***

拍摄间隙,因为有集中采访,所有演员都被集在了一处。

贴着媒体Logo的长枪短炮一齐怼到脸前,桐岛夸张地后退几步仿佛受到惊吓的样子,引来各家记者捧场的笑声。

桐岛凉宇是偶像出身,样貌出众,在中日都有坚实的粉丝基础,记者对他的关注度很高,接连问了他好几个问题。

被问到拍戏有什幺感受,桐岛为了效果故意皱了皱眉头,然后笑着坐了答。池妙站在他身后偏右一点,几乎被桐岛和黄宣挡住,只清甜嗓音冷静清晰:“我觉得今天的戏很难,导演要求很高。”池妙边说,桐岛边配合地点头,一副苦恼的样子。

几个演员都在配合地给出反应,记者也很买账。

黄宣在圈里见过很多桐岛这样的人,帅而自知,清楚自己的筹码,用饭圈术语来说就是‘会营业’。

也有问题是抛向黄宣的,比如“最近都在做什幺?”黄宣就答“就专心演戏吧,回家也是在看剧本。”

问题变得逐渐犀利:“上次采访时说希望粉丝都做你的事业粉,是否因为情感生活有新动向拒绝男友人设呢?”

黄宣下意识弯了弯唇角,先低头闷笑了会儿,才摸摸鼻子正色说:“没有没有,天天待家里打游戏呢,没有情感动向。”

记者又追问那有意向恋爱吗,黄宣笑意更甚,甚至还嗷了一嗓子:“想啊。”

黄宣眼尾微微向下,给人以不解风情的干净少年感,擅长插科打诨、没脸没皮,偏偏五官英挺,一张薄唇,英俊得够格玩世不恭。

娱乐圈真真假假,谁都吃不准少年几分真几分假。问话的记者知道再问不出什幺,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池妙全程就站在他身后,他没拿话筒的手背在身后,只要伸出手便能碰到。

鬼使神差地,池妙缓缓伸出了手,在他食指内侧轻轻一点。骨节分明的长指分明感觉到触碰,微微收拢,仿佛要些抓住。

手指神经发达,触觉变得敏感无比,冰凉的指尖一瞬划过皮肤表面,池妙心狠狠一跳,手指从他掌心仓皇抽出,如同预知到危险溃逃的蝶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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