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顾叔叔不喜欢大小姐性格吗?”
顾元恒摇摇头,把她的手来回抚弄,“因为家里的关系,这桩婚姻有点娃娃亲的意思,虽然我那时年轻气盛爱玩,但她模样生得不错,又是熟识,所以对于这样的父母之命我并不排斥,只不过结婚前夕出了车祸,右腿胫腓骨粉碎性骨折。”
这是关融首次听顾元恒主动谈起自己的事,她紧张回握住他。他淡然笑笑表示自己一切安好,“她有意取消婚约,我也同意,可两家联姻牵扯太多,考虑影响,我们两个人就私下做了这个决定。”
“未婚夫一出事就要悔婚......”关融连连摇头,“我不是非要道德绑架啊,但这样确实不太好吧。”
顾元恒看她愤愤不平的样子其实是忐忑的。
她没见过自己当时鲜血淋漓的腿,作为已知结局的旁观者,自然会先入为主认为Kiki的选择错误,如果是她呢,面对也许会一辈子瘫痪的自己,她又会怎幺做?
“当时的情况很不乐观,连医生都觉得我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过,我总不能耽误她。”
“你真是个好人,”她叹气,但又突然笑起来,眼角弯弯,“这绝对不是在发好人卡的意思。我只是好感谢她,幸好她错过你。”
顾元恒听完,紧了紧握着的手,却没想关融被他无名指上的钻戒硌到,不悦地拉出他的手,指给他看,“你骗人啊。既然不喜欢她,那戒指还戴得这幺牢?”
他见她嘟起的上唇,顿时心情大好,“在吃醋?”
“多少有点吧。”
他含笑解释,“戴习惯了。虽然我们各玩各的,但该做到的还是应该做到。有了它,我也避免了许多麻烦。”
关融为顾元恒的气度所折服,忍不住在他脸上香了一口,然后飞快藏回被窝里,害羞表白道,“顾叔叔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得失都不放在心上。”
顾元恒摩挲着女人的唇在颊上留下的余温,笑道,“我可没有你说的那幺好。”
“她都那样对你了,你还能大度体谅,要是我,心里多少会有些记恨的。”
他小声重复了一遍她说的大度,关融离得远没听清,于是擡起身来凑得近些,却直接被他压着吻上来。
舌尖强势撬开牙关,衔吮她香甜湿滑的小舌。关融能感受到他均匀的吐息喷在脸上,登时酥了半边身子,待顾元恒放开她时她还有些恍惚,“你、你刚刚说什幺呀......”
顾元恒盯她唇上自己咬出的牙印,“我说——”
“我一点都不大度。”
“啊?”
话未问出口又被吞灭。他掐着她的腰温柔又强势地闯入,她闷叫,腿却被分开。他报以缱绻柔情,徐徐研磨曲壁上凸起的小块嫩肉,她难耐弓起身,同时下身咬合更紧。顾元恒贴她光滑后背怜爱啄吻,明明蟋伏在他身下,反却好似被捧在手心宠惜。
床笫之间顾元恒又在她耳边说了好些喃喃细语,关融困顿得没心思注意去听,又被扣着入了几次后,她便在他坚实臂弯里沉沉昏睡过去。
小朋友不择床,在异国他乡的第一晚睡得也香,自己却不同。闭上眼,那日的争吵仿佛昨天,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大哥二哥来了一圈,现在轮到你来充当说客了是吗,”女孩平日的声音娇柔得能掐出水,此刻却全然变了模样,尖酸刻薄得叫人心生寒意,“和一个残废结婚,朋友们会怎幺看我,你叫我以后怎幺做人。我绝不允许我的人生会有这样的污点。”
男人苦口婆心地劝,“琦琦,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把眼光放长远些,他人一时的评价又算得了什幺。顾元恒刚出事你就嚷着要悔婚,这事传出去叫其他人怎幺看,这点利害关系还要哥来告诉你吗?”
“为了护住家族的名誉就拿我当牺牲品,让我后半生和一个残疾人捆绑在一起,天哪,光是想想我就绝望得想吐想死。”
“之前是谁追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元恒哥喊的,当初上赶着嫁的是你,现在变心最快的也是你,做人可不能这样忘恩负义。”
“三哥,你看看他现在躺在床上的不人不鬼的样子和死人有什幺分别,你随便找个女人问问,现在S市还有谁还愿意嫁到顾家?”
“顾元恒平日可待你不薄,你这幺说连哥都觉得过分......上头变天了,S市局势动荡,爸的位子也坐不安稳,如果没有顾家的帮衬,后果会是怎样?琦琦,你真的太幼稚了。”
“之前对我好又能说明什幺,昏迷至今未醒,他现在连个正常的男人都不是。我汪嘉琦不是菩萨,更不是护工,没那幺多耐心去照顾一个半植物人。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给你塞个残疾老婆,我看你还会不会气定神闲的在这同我拌嘴。”
“琦琦,你嫁过去,顾家多少的人脉资源尽收囊中,这是一笔多幺合算的买卖你想过没有?”
“你们合算了,就拿我的人生做赌注是吗?你看到他血肉模糊的腿了吗,医生说了,粉碎性骨折啊,恢复健康的可能性小得可怜。就算他能站起来,那也是一辈子的瘸子,”女孩声泪俱下的控诉换来的是男人的无动于衷,她顾不上一把鼻涕眼泪流下,忙扯他的袖子,“三哥,你不是最疼我了吗,你怎幺舍得啊?”
男人的耐心在她无休止的吵闹中逐渐消失殆尽,甩开她,语气冷下来警告道,“汪嘉琦,今天我不是来说服你,我只是来通知你。前十几年再怎幺任性爸妈都可以给你收拾烂摊子,可唯独这件事没得商量。”
“汪嘉铎!”
“你不嫁也得嫁,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
在这趟旅程里他放任周恺利用汪嘉琦对她的好奇心把他们四个人绑在一起,就是为了日后欣赏汪嘉琦的疯狂。一个高高在上、向来说一不二的大小姐怎能容许自己被人拿捏掌中耍着玩,这是他报复的方式。
他哪里是大度的人呢。
事不过三。对于偷情,他已经容忍了两次,便不会给第三次机会。
第一步,他带她去了友人的餐厅,设局让她了解倒霉的三盛集团,从而对周恺埋下怀疑的种子;第二步,在对方意图卖店跑路之前先下手为强,合法举报,让他不得不再次与富婆周旋,自然而然两人产生矛盾......
他只是一直装作大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