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一直到登极,虞璞日子过得倒是一天比一天安心。
姬瑕夜夜宿在春华殿,三餐与她、缨子等一起用,进食时议论政务,教育女儿,既有政治伴侣的默契,又有结发夫妻的亲密。
她的心事,姬瑕不问也知。
每晚必交欢,爱得她欲仙欲死。柔仪殿里不受欢迎的招式和手段,到了春华殿,倒是颇受重用。
教姬瑕自己选,也情愿太子出自中宫。是以阿珏虽已十岁,他却无立储的打算,宁愿等候虞璞肚子的消息。
顽皮起来,冬至日早上,也缠着她云雨。末了在她耳边问:“两次注精,可得双生子否?”
虞璞欲潮渐退,心中百感交集,默祷:愿上天垂怜,偿我夙愿。
登极当日,两子封王,四女封公主。
嫔御们的封号亦有恩迁,却是要皇后定准的。
虞璞过目名单时,绫子探头看,惊叫,“那个王家妖精——居然要封贵妃哎。”
缨子确认了,亦十分气恼,“娘娘,你看,你看!先前我们提醒你,你还不信。耶耶要不是给她迷住了,怎会封她做贵妃?”
虞璞比女儿们想得更深。
姬瑕这样做,分明是在对她用心计,且赌的是她忍气吞声。之前已经为王姮吵过一架。如果她对王姮封贵妃提出异议,难免又要起争执,惹他不快,显得自己屡生事端。这是天家,夫妻情分经不起太多挫磨。
可贵妃为副后,离皇后仅一步之遥,阿珏、阿燮的母亲才不过封昭仪、昭容,姬瑕若非极爱王姮,如何教她越过她们,几乎与自己分庭抗礼?
虞璞站起来,又坐下,强按住要去勤政殿质问姬瑕的冲动,心却似在沸油里煎熬一般。
“女儿,”她的母亲虞夫人拉住她的手,教她坐下来,“你不能再纵容阿瑕了。”
这只闻名遐迩的胭脂虎举止并不粗俇,却是一个气度极沉稳的老妇人,愈临事,愈从容。
虞璞望着母亲,怒气消散后,只剩冰凉的伤感,“娘娘,我该怎幺办?”
虞夫人心平气和道:“还能怎幺办?把她解决掉呀。”
“解决?”
虞夫人点头。
“那样做,阿瑕会恨我的。”
“恨,也不过是一时,泯灭不了你们二十几年的感情。杨坚也没把独孤伽罗怎幺样。”
“可是,”虞璞双手掩面,颓然道:“我不想做独孤伽罗呀。”
虞夫人笑道:“我懂。你不愿以威势压人,只想以一腔女儿柔情,去竞争男人虚无缥缈的真心。可是,你现在败相已露。再不强硬,会一败涂地的。”
两个女儿听罢外祖母的剖析,竟也似开了窍,同她一起劝虞璞。
缨子道:“娘娘,你见过那王家女就明白了。她长得——是极美的,还那幺年轻——耶耶看她的眼神——娘娘,你争不过她的。”
绫子道:“耶耶今日事繁,不到晚上离不得前朝,正是我们行事的大好时机。只须突入柔仪殿,快刀斩乱麻——”
虞璞擡起头,望着这三个一心一意为她着想的骨肉至亲,犹豫再三,还是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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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冷金殿,霜凄锦衣。千古吊阿娇的绝唱,几乎都出自太白之手。太白的赋,无虚比浮词,私以为,比汉赋还要好。如果当初阿娇买的是太白赋,也许能唤回汉武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