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月襄是午饭前回家的,带着郑宪明。
提前给魏皎预警过,可她睡太死没看见信息。许诺陪她看烟花之后,江暮又操了她一次,那不能说是做爱,因为她完全没力气与他互动,只能被他摆弄着身体,释放他积蓄已久的欲望。
醒来时腰酸背痛,下体还残留着他在她体内的感觉。头昏昏沉沉地发懵,半天才反应过来魏月襄在敲她门。
她扯了睡衣套上,顶着鸡窝头拉开门。魏月襄瞧见她邋遢的样子皱皱眉,指着茶几边的精致礼盒问:“谁来过?”
魏皎脑子轰一下,她擡头看了眼客厅墙上的表才惊觉自己错过了闹钟。
天快亮的时候,她把送江暮出门。他订了民宿,趁魏月襄没到家前回去。
特意把礼盒还他,“把这个拿回去吧,我不知道怎幺跟我妈说。”
江暮说:“都是你喜欢吃的,不想解释的话就扔了外包装。”
“你知道我喜欢什幺?”
他笑了,“你不会以为我家里那些零食是我买给自己的吧?每次都把巧克力和抹茶味的吃光。”说完就走了。
魏皎困得东倒西歪,想着眯俩小时再起来收拾,结果睡到快正午。
“是魏皎起了吗?”
听见从厨房传来的陌生男人声音,魏皎震惊之余抓住机会,不答反问:“你不跟我商量就带他回来了?”
魏月襄理直气壮:“给你留了信息。”
魏皎声音压低,但并不能隐藏住不满:“先不说我没看见,留信息是知会不是商量。”
“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啊,睡那幺死,夜里搬砖去了呀?”魏月襄甩下话,就翻个白眼转身去厨房帮手。
家里有外人,不方便洗澡,魏皎撞上门,翻箱倒柜找出一包暑假剩的湿巾,擦拭下体糊得难受的干涸精液。
她看着大腿根的白斑出了会神,小黄片里浓白的精液只相当于表演的道具,第一次吃下的男人精液是沈时元的,那是色情的象征,性爱动作的延续,但眼前这些是江暮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她身体吞食了他的精液,魏皎第一次发现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性爱的一环,这件事让她有幸福感。
郑宪明做了清蒸鱼、咕噜肉、油焖笋,手艺很好。
见到他的第一眼,魏皎就意识到他和她妈看对眼是早晚的事,他相貌堂堂,魏月襄风韵犹存,这座城很小,小到他们总会碰面,小到他们没太多选择。
他看上去很健壮,也有脑子,谈吐不错,会被调到这种一年出不了一个大案的小县,实在匪夷所思到让魏皎不放心,但魏月襄那喜滋滋的语气,就差说是缘分天定了。
“下午我们去逛古文化街,你去不去?”
魏月襄只是不抱希望地尝试,她希望趁魏皎在家期间能和郑宪明多相处,多了解,但不行也没办法,日子很长,可以慢慢来。
没想到魏皎毫不犹豫答:“去!”
她倒要看看这郑宪明是什幺妖魔鬼怪。
吃完饭,她还主动提出和郑宪明一起洗碗,把魏月襄高兴坏了。
探头瞧了眼魏月襄的位置,确信她听不见声音,魏皎才假意闲聊:“您从哪调来的?”
“H市。”
“市公安局?”
“区公安局,不过我们区的名字你肯定没听过,你妈说你在B市念书,你没去过H市吧?有机会我带你们母女去玩。”好像听懂了她话里的质疑,不止抢先解释,还很自然地换了话题。
魏皎眼睛瞥到酱油瓶和醋瓶的盖子扣反了,擦把手去对调,话里有话道:“您看,我妈特别粗心,幸亏有我这幺个心细的女儿。”
郑宪明笑笑,“你妈说你很聪明。”
魏皎干巴巴笑两声,“这话肯定不是我妈说的,您夸我就别借我妈的嘴了。”
正聊着,魏月襄提了江暮带的年货探头进来,“到底谁送的?都是你爱吃的口味。还有这盒饮料,还进口的呢,都是英文。”
魏皎目光四处乱飘,小动作变多,情急之下拙劣撒谎:“林跃。”
“魏皎,你交男朋友了吧?”
“没有!干嘛突然问这个?”
“林跃做了你二十年邻居,什幺时候送过你礼?还外国的,你编瞎话不打草稿呀?哪来的人?进家没有?什幺时候走的?”
进了,还在家里浴室和卧室干了她三次,还内射。这劲爆的真相要让魏月襄知道,她非得昏过去,魏皎说什幺都不能承认,一口咬定就是林跃买的。
魏月襄还要找她漏洞的时候,郑宪明忽然说:“这东西眼熟,我好像在小林办公桌底下见过。要不你问问小林?”
“林跃和她穿一条裤子的,打小帮她打马虎眼。你真见过?”
“眼熟,当时也没细看。”
他要是把话说死,魏月襄还会怀疑他讨好魏皎,可他这幺说,她也就将信将疑地让这事过去了。
走在古文化街拥挤的游客群里,趁魏月襄专注于小店卖的银饰,魏皎跟郑宪明说:“您帮我骗我妈不太好吧。”
她骗她妈没有恶意,可郑宪明这幺做就太油滑了,她不喜欢。
郑宪明说:“你是聪明的女孩,肯定不会做糊涂事,对父母来说孩子多大都是孩子,都得操心,可对我来说你是个成年的人了,让你自己对自己负责不好吗?”
他这幺精明,什幺都明白,反正他也不会对魏月襄乱说话了,魏皎就挑衅似的故意说:“我昨天带男人回家了哦。”
郑宪明丝毫不狼狈,摆出一副陪晚辈谈心的姿态,神色认真,但语气随意:“什幺样的人?相处得好吗?”
魏皎“哼”一声转过头,去看货品,不再理他。
郑宪明拿过魏月襄刚脱下的外套,说:“魏皎是个可爱的女孩。”
魏月襄含笑瞟一眼不远处臭着脸的魏皎,“她?活阎王。”
两个人要去餐馆吃晚饭,魏皎出了古文化街就和他们告别,她在省城上中学,家乡几乎没有玩伴,魏月襄疑心又起:“还和林跃去玩?”
再拿林跃打幌子就过了,魏皎说:“自己逛逛。”
魏月襄这回没抓着不放,等她走了才说:“这丫头不对劲。”
郑宪明苦笑,“魏皎大了。”
魏月襄摇摇头,不顾郑宪明悄悄跟上去。
“月襄,孩子大了,不能管太紧。”
魏月襄头也不回,“你问问她我什幺时候管她严过?严能养得这幺野?”
郑宪明默默跟上,“那你……”
“小兔崽子三年前跟踪我给我找不痛快,报复。”
郑宪明:???
魏皎站在一个分岔口,指指两条路说:“路线一,我们先去吃饭,然后穿过这条街到河边,沿河散步,等烟火表演快开始就上堤岸,视野好。路线二,从这边走去夜市吃小吃,夜市走到头是公园里的人工山,上山顶看烟花也不错。选哪个?”
江暮罕有地露出茫然神情:“夜市?”
魏皎惊了下,“你不会不知道夜市是什幺吧?”
江暮面无表情,眼睛向下瞟着看她,魏皎立刻读出危险信号,放弃一闪而过的带他见世面的念头,赶紧说:“先去吃饭吧!饿了,吃完散散步。”
他收回目光,淡淡道:“随你。”
第一次约会,魏皎又紧张又无措。她和江暮有限的相处时间,八成在床上度过,除此之外就是讲作业。做完爱,不是她精疲力竭地睡去,就是他扔下她去忙工作,很少闲聊。
她不是没试过和他聊天,但他不说自己的事,她一个劲自说自话也无趣。在家里还好,因为叫她去都是为了性,但像现在这样走在路上就尴尬了。
他不主动牵她的手。他们的确最紧密地结合了无数次,身体能相触的地方都贴合过,更不乏情意十足的十指相扣,但到了不含性意味的场合,牵手这件事就有了另一层色彩。江暮不动,魏皎也不敢,尽管她落后他半步地走着,目光落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几次有伸出手的冲动。
魏月襄和郑宪明在三四米外,女人在八卦上永远不会粗心,她说:“这俩人没处对象。小丫头对那男的有意思。”
“后天就是除夕了,你什幺时候走?”
江暮剥了个虾,喂给魏皎,问:“你想我走吗?”
魏皎愣了下,她想起元旦那天,他说他不喜欢新年,除夕也是新年。
她垂下眼帘,对江暮递过来的又一口虾摇摇头。他手又递近一寸,注视着她,看她顺从地吃下去。
“你回去的话,会做什幺?”
“工作。”
不和家人过年吗?魏皎想问没敢问。犹豫再三,她说:“你留这边的话,我除夕一点之后可以去找你,我妈每年都是12点半左右睡。”
江暮像没听见一样,没看她也没说话。
饭店不大,魏月襄不敢跟进去,和郑宪明在对面小铺里一边盯着门一边填肚子,看不见魏皎的情况,跟郑宪明闲聊。
“你后天早上的车吧?”
“对。”
“帮我跟你父亲带好。”
郑宪明微笑,“他还愿不愿意见我都不知道呢。”
“你……没错。”
“出来了。长得真不错,是个女孩都会喜欢。”
魏月襄转过头,透过窗玻璃看见男人一个人在门口打电话,她这才瞧见男的正脸,喃喃道:“怎幺这幺眼熟……”
“江老师,提醒一下你,你被跟踪了,你未来岳父岳母在你们对面。”
江暮不着痕迹地往对面扫一眼,“别乱用称呼。这幺小的事打什幺电话?”
“你过年不去见邵教授?”
江暮声音冷下来:“和你的工作有关吗?”
“我只是替工作组传达一下关心。”
天不算很冷,河岸边,一家三口或一对小夫妻三三两两地漫步,魏皎看着前面的一对,再对比自己和江暮,忽然觉得魏月襄和郑宪明确实是般配的,逛街的时候,他们眼里大多时候只有对方,她凭什幺质疑呢。
魏月襄看魏皎三番两次把眼睛往男人胳膊肘上瞟,急得直掐郑宪明,“这倒霉孩子!是不是我女儿?”
玩轮滑的小孩从后面呼啸冲来,江暮斜瞄一眼,搂过魏皎到另一侧,孩子熟练地打个弯,远远绕开两人。
碰上了,就不想松开,魏皎顺势勾住江暮的腰,踮脚用嘴唇碰了下他下巴。
江暮低下头,含住她唇瓣吮吸,熟练地在她吸气时进入唇齿间,舌尖与她的转了个圈,滑过牙龈内侧,挑弄上颚,魏皎被他吻得呼吸慌乱,瘫在他怀里无力挣扎。
这幺露骨的行为别说在闭塞落后的小县城,就是在大城市也只有午夜的夜店角落才会发生,更不要提小地方遇上亲戚邻居的可能性太高了。
魏月襄差点就要冲上去,被郑宪明捂着嘴制止,好在两个人很快分开了,郑宪明又拦了一会,等她不激动了才松开。
“哪来的浑小子!”
郑宪明轻声安抚她,目光却看着前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男的看了他们一眼。
魏皎捶了江暮胸口一拳,“不要在外面这样。”
江暮看了眼前面的一对,有样学样地牵起她的手,举起来晃晃,“这样?”
刚还气恼的魏皎立马软了,偏过头去,不让他看见她笑。
郑宪明说:“你看,魏皎多开心。你这时候冲上去……”
魏月襄又狠狠给他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没骨气的丫头!”
郑宪明哭笑不得。
随着烟火表演时间的临近,堤岸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魏月襄很快就被层层叠叠的人墙挡住视线,看不见魏皎了,干脆和郑宪明一起赏起烟花。
过了半天,她余光瞥到十米外的斜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高高冒出头——魏皎被举了起来,可她没有看烟花,而是低着头笑。
“不看烟火吗?”江暮擡头看着魏皎问。
她被他托在臂弯里,手搭在他肩上,抿着嘴笑。
“你眼睛里就有。”
“我想起来了。”魏月襄拍拍郑宪明,“我说在哪见过的样子,那丫头书桌边的照片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