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放肆(微h)

夜无好梦。

许是心中藏了事,梦中幻象纷叠,细细望去,竟都是那人的脸孔,喜怒皆有,最多的却是那双平静的眼睛。眼中似有细微波澜,直直地望着她,教人不敢分辨那波澜背后是不是带了一丝嫌恶。

颜岚从梦中惊醒,攥紧了胸前的琉璃瓶,指甲慢慢嵌进肉里,压出深红的月牙印。良久,缓缓松开,下了床,梳洗过后换上了新装。

裙子是新裁的,叫镇上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绣好,几番改动,才有了眼下曼妙动人的服帖。

颜岚对着铜镜一笔一画描了眉,每描一笔,心里的杂念便多一分,计划也跟着笃定一分。

她已经不小了。梧桐镇上,如她这般年纪的姑娘大多早已嫁作他人妇,若不是她一直婉拒,医馆的门槛不知要被多少人踏破。此番回山,便是想求一个结果。

是好是坏,她……已不在乎。

颜岚静静地放下眉笔,审视镜中的自己,蓦地勾起唇角,笑靥如花轻绽。

推门而出,谷中景色美不胜收,真好似人间仙境一般。青山之间,一道白练飞流而下,落入湖中隆隆作响。

几道清脆空灵的琴音被这如雷水声撞得破碎四溢,随风飘散到屋前。

颜岚侧耳听着琴音,慢慢走去灶前生火。待素粥熬好,清香便隔着盖板透了出来,猛一揭开,白烟袅袅,米粒晶亮剔透,遂拿来瓷碗,撒两粒蜜饯,连同碗筷一起装入食盒。

颜岚拎着食盒向湖边行去。与那瀑布近了,才知这山之高,飞瀑犹如九天银河直坠而下,气势磅礴,砸得湖面波翻浪涌。

云亦寒就盘坐在瀑布下的礁石上。

还是那身素白的僧袍,黑发披散在脑后只用一根绸带束起。膝上放着一张焦尾琴,他低垂眉眼,指尖拨弄琴弦,琴声清幽,全然不受身后瀑布影响。

颜岚踱入水中,踩着底下碎石一步一步走向云亦寒。此处水浅,水面还不及没过脚背,唯有裙摆拂动,略微浸湿一角。

等她窈窈窕窕走至近前,悠然的琴声便停了。颜岚低低地唤了一声“师父”,见他擡眸,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连忙稳住心神,半蹲下身将食盒打开。

“我做了些素粥,师父可要尝尝?”

白日里看,那眉间的一点朱砂越发猩红欲滴,衬得他脸如玉眉如画。颜岚心生紧张,不安地端着瓷碗,不知为何面上透出了薄薄一层绯红。

云亦寒静静地伸手接过,舀了一勺粥,神色淡淡地送入口中。只刹那的功夫,他便察觉出异样,按下筷子,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碗里,是何物?”

“是欲生香,师父。”颜岚看着他变化的脸色,像是怕惊扰他一般,轻声道,“就是那传言可令真佛沉沦,神女放荡的欲生香。”

“要解此药,需得与人交合七日七夜,如若不然,药入四肢百骸,欲火焚身,气血鼓胀,便会经脉爆裂而亡。”

“师父,我可以解你的药。”

她的脸色愈发潮红,似乎已难以自制,大着胆子放肆地去握他的手。云亦寒气息浮动,身子微僵,一时不察让她得了手。

他闭了闭眼,眼里情绪晦暗不明。几乎是颜岚话音落下的刹那,他再睁眼时,那双眼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空无一物。

以他的境界,自然无惧欲生香。

颜岚虽然早有预料,但仍觉得有些失望,紧紧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忽听他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颜岚。”

她嗫嚅着喊:“师父……”

“把手松开。”云亦寒声音平静地说,“念在昔日的情分上,这一次我不怪你,现在便收拾行李下山罢,以后也不要回春来谷了。”

说着,手腕微微用力挣开了束缚,长袖一甩,凝气于上,将颜岚推离身侧。颜岚像一片浮萍似的,顺着那轻柔的力道跌落湖中。云亦寒怔了怔,没有料到她会跌倒,足尖点水正欲离开,因这一回头又留了下来。

湖水微凉,浸湿了衣裙,将本就窈窕的身姿勾勒得凹凸有致。

颜岚不以为意,伸手缓缓解开系带。外衫如褪去的蝉衣般落在水中,随波漂流而去,只余下蔽体的亵衣。

“师父。”她如摇曳的美人蛇般游到云亦寒身旁抱住他的腿,将发烫潮红的脸庞贴在他的大腿上,轻轻地摩挲。男人那笔直紧实的大腿霎时绷得僵硬。那双无骨柔荑沿着腿根往上,摸到了他的欲望。

“不要拒绝我……”

身体好热……

“师父……我……”

为何她的脑海里乱作了一团?

杂念在药效的催化下化为诸多旖旎幻象,颜岚已分不清此时究竟是荒诞的现实还是一个真实的梦境。

欲生香,起效了。

“颜岚!”再出口,声音已不复先前平静,颜岚鲜有地听出了一丝真实的怒意。

“师父……”颜岚娇躯轻颤,眼神迷离散乱,声音低得如同梦呓,只凭借本能,将两粒又痒又硬的乳头在他大腿上摩擦。

“师父,我好难受……好痒……”

云亦寒原是冷淡地皱着眉,见她胡乱地扭着腰身,神情愈发恍惚,心头不由闪过一个怪异的念头,掐住她的手仔细辨认,顿时勃然色变,渡入一丝法力,迫使她短暂清醒,而后低喝道:“你做了什幺?”

“师父,您有通天彻地之能,我原就想着……啊……欲生香再厉害……啊嗯……对您也无甚大用,所以、所以来之前我……我已经服下了药……”

颜岚不由自主地呻吟,隔着衣服便伸出舌尖去舔这人的男根。唾液濡湿布料,凸显出藏在衣服之后的庞然大物。沉睡的巨龙在她的不断舔弄之下略有了昂扬之势。

欲生香无药可救。

他自己可以仗着修为强行压制,颜岚却无法如此。她在赌,赌他放任自流见死不救,还是看在这些年来的情分上舍身为人,哪怕需犯色戒毁了多年清修。

“或者,师父也可把我丢至山下……即便如今腊月,兴许还有人上山……教随便哪个路过的野男人救了我……啊!唔唔……”

话音未落,男人便皱着眉,冷着脸,摁住她的后脑狠狠压向了自己胯间。他向来是无欲无求的模样,鲜有其他情绪,眼下却显而易见地染上了一丝冷厉。

“不知羞耻!”

男人冷声斥着,也不知究竟是在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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