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表白从来不是冲锋的号角,而是胜利的凯歌。林岳深谙此理。时安的眼神不会骗人,每次对视,少女的羞怯和雀跃都从时安含着笑意的双眸中抖落,蹦蹦跳跳地跑进林岳的心里。
林岳不是触觉失灵的钢铁直男,也不是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他隐隐知道,自己对时安绝不是一厢情愿的单方面心动。虽然如此,他不敢冲动行事。面前的女孩像极了一只机敏的小兔子,令人百般怜爱却不敢贸然抚摸,生怕它受惊逃跑。
林岳觉得自己从那天在电影院见到时安起就被温柔地击倒了。不,确切地说,从见面前席阳给他看时安照片的那一刻起,她漂亮的深棕色眼睛就刻在了他的心里,日日心向往之,再也无法忘怀。
他不想再忍了,开学的倒计时让他不能再拖。就算多一天也好,他想紧紧牵好她的手,让她做自己的女孩。
这是他们一起看过第四场电影之后各自回到家里的夜晚。时安正拿着手机跟已经提前返校的席阳热聊,席阳像操心儿女婚嫁大事的老母亲一样事无巨细地询问时安和林岳的进度。
时安还在组织语言如实报备,林岳的消息弹了出来。“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谁都知道这个开头意味着什幺,时安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
林岳继续说,“你觉不觉得咱俩之间有点something”
时安没工夫吐槽林岳这个臭屁的开头,她不想装傻。时安回了一个笑哭的表情,说,“如果没有的话就不会跟你出去这幺多回了。”
林岳虽然谈过恋爱,但以前都是被追的一方。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的表白对象如此坦诚,倒显得自己有点扭扭捏捏。盯着手机屏幕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些,他们一样不喜欢玩骄矜的伪装游戏,这让他更加欣赏时安,也让他觉得更加舒服。
林岳深呼了一口气,继续道,“但是我们之后就会在不同的城市,你怎幺想?我是觉得只要我们一起努力面对,就不会是很大的阻碍。”
时安突然很感慨。是啊,真正喜欢你的人总会拿出勇气跟你一起并肩站在世界的风云诡谲面前,坚定地拉着你的手,和你一起冲锋陷阵,而不是打着“我只是不想让你受苦”的幌子各自逃跑。爱,就是即使知道前路艰险也愿意甘之如饴的勇气。
时安神情认真地回复,“我也这幺认为。”
林岳乘胜追击,抛出了一个甜蜜又隆重的问题,“那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时安看着屏幕,敲下四个字,“超愿意的。”
林岳觉得,这是他出生以来度过的最好的一个冬天。
这边,席阳的语音打了进来,时安还没出声,“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就从听筒里传来。时安咯咯地笑了,“对啊,就在一起啦。”
关系突然发生了质变,林岳和时安两个人在表白心迹后陷入了不知道该说什幺的小尴尬。时安是第一次正式谈恋爱,虽然以前在中学和男生有过暧昧不明的感情,但现在看来不过是手都没牵过的小儿科罢了。
时安有点局促,她虽然幻想过恋爱中甜甜的一百件小事,但林岳真成了她的男朋友,对着这个陌生的身份,她却不知道该说点什幺做点什幺。
林岳提议去周边的城市一起玩,时安慌慌张张地拒绝了。刚在一起就单独去外地,时安脑子里塞满了不好的想法,太快了,她害怕。
林岳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他的小白兔果然还是万分警惕,自己这只大灰狼得收起爪子,披上羊皮,一点一点慢慢来。
时安收到了来自林岳的安抚剂,林岳说,“我很理解你需要时间,你按照你的节奏来就好啦,只需要记住就是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被理解,被包容,被无条件喜欢。时安觉得,谈恋爱真是太好了。
确定关系之后的第一次约会,一切好像和之前相同又不同。一起吃完饭散步回家的时候,林岳自然地擡起了手肘,示意时安挽着他。
时安虽然害羞,但想着既然已经是男女朋友,那身体接触就是理所应当的。于是大着胆子伸手过去环住林岳的胳膊,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时安从没这幺结结实实地碰到过异性的身体,冬天的外套很厚,时安还是隔着衣服感受到了男孩子手臂的坚实触感。本来就被午后阳光晒得有点微微发红的脸颊顿时窜上了一大片粉色的羞怯。
时安没想到自己对肢体接触也是一见钟情。虽然并非自己主动,但这两三秒间,她已经爱上了这样的亲密感。或许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就再也无法关上。
林岳比时安高一些,居高临下地近距离观察到少女脸色的变化,让他不禁在心底感叹,他的女孩,真是比他想象的更可爱。
更要命的是,时安猛地发现自己的胸部一直随着步伐的起落蹭到林岳。
时安僵住了,她觉得自己这个冬天真是每天每天都太精彩了。
时安在心里默默猜想林岳到底能不能够感受到自己柔软而挺拔的胸部,她罗列了好几种可能之后宣告无解。一个悄然浮现的内心想法更让她震惊,“不然就碰着好了”。
本能地,又或是被诱导地,她想勾引他。